顏祉黎推門而入。
洛雲芙一個抬頭險些從榻上掉下來,道:“你怎麼來了?”
後又想了想覺得此話不妥,忙補充道:“正好我不用去找你了。”
說罷,她翻身下榻,自梳妝台邊的小櫃子裏取出一壇酒來。
“呐,我著人去給你買的西鳳酒。”洛雲芙遞給他道。
“醇酒配美人,我可是將你放在心上的。”洛雲芙又一臉得意道。
顏祉黎瞧著她,隻覺孔雀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笑意自眼中蕩漾開來。
“我來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收起笑意,道。
“哦?說來聽聽,我在房內看畫本子也是十分無聊。”洛雲芙有些興奮道。
顏祉黎瞧她這個樣子,隻覺一陣無奈。
“你可還記得昨夜在草原之上你輸了許了我一個要求。”他正色道。
見這男人如此嚴肅,洛雲芙忙道:“那什麼,違背倫理道德,沒有底線的事我可是不做的。”
顏祉黎聞言頗感頭疼,隻覺這嚴肅的氛圍他剛塑造起來就會被她的插科打諢擊垮。
“倒是不會,隻需等會兒你多生氣多驚訝都莫要堵死我的路,聽我解釋就可。”顏祉黎定了定眸光,認真道。
洛雲芙卻似是感知到了什麼,倏地嚴肅起來,放緩聲音道:“你說。”
與她隻有一桌之隔的男人聞言慢慢的將手放到麵具上,略一使力,那麵具便從臉上掙了下來。
是洛雲芙日思夜想又愛又恨的臉。
房間內陷入冗長的沉默。
半響,洛雲芙似深深歎了口氣道:“果然是你。”
顏祉黎聞言眸光動了動,並未言語。
“喜穿黑金袍子,喜牽人手腕時用指腹捏一捏,還有那句‘榮幸之至’,都太熟悉了。”她低下了頭,輕輕道:“不過是我騙自己,騙自己不是你,謊話說多了,便是連自己都信了。”
“顏祉黎,看到有人為你這般自欺欺人和動輒殺人比起來哪個更能滿足你?”說到此,她隻覺眼前已經模糊一片,眼眶中已經沁滿了淚水。
她從不是愛掉眼淚之人,可對這個男人便成了意外。她深知自己不該掉眼淚的,卻是不知情若能自控,便不是情了。
顏祉黎似很想抬頭替她擦一擦,卻是心中一聲苦笑。
“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卑劣之人嗎?”他道。
“有人要置白景之於死地,便是他一說,你便毫不動搖的相信是我?”顏祉黎接著道,言語間似積滿了冰霜。
“你那日三更半夜跑來興師問罪,第二日白景之便身受重傷。”洛雲芙還在保持著理智,同顏祉黎道。
“洛雲芙,你且記著,我雖行得不是正人君子之道,卻也從不做卑鄙小人之事,我既是知曉了緣由,答應了你不生氣,便不會行這令人不齒的勾當。”他似有些咬牙切齒。
洛雲芙隻覺自己要被他吞入腹中了。
“還有……”他頓了頓又道:“他還不值得我對他下手,便如猛虎不會覺得兔子會會威脅它的地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