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芙怔了怔,似思索了一番,突然慢慢勾起了唇角。
“當然會,誠然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而我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但是……”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屋子的希望。”
她又道:“這條路還未開始,先生卻是如此警示我了嗎?隻是即便如此,我也做好了困獸猶鬥的準備,便是最後功虧一簣,也好過坐以待斃,即便死了,至少不會在後悔裏嚐永失我愛的痛苦。”
畢竟不是每一次,老天都會給人重生一世的機會,洛雲芙在心裏補充道。
無人知曉,茅草屋外卻有人不知怎的心中一慟,袍子上似鎏金一般的光澤卻盛了盛。
“何況……”她歪了歪頭,似流露出少女天真的殘忍:“我從不會讓自己成為以卵擊石的卵。”
方澤濤捏羽扇的手似乎有一絲顫抖,他十分肅重的站起身來,行半禮道:“便請姑娘告知名諱。”
“京城驃騎大將軍獨女,洛雲芙,今日求賢,不止為我一人所求,日後先生見到他便會知曉。”洛雲芙微微一笑,奪目異常。
方澤濤一怔,隨後笑道:“竟不知是怎樣耀眼的人竟得小姐這般青睞。”
“確是能與日月爭輝的人。”洛雲芙似有些神離般輕道。
屋外能與日月爭輝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眸中似有張揚笑意劃過。
天下第一名嘴心悅誠服被洛雲芙收於麾下,曆史的軌道似正在悄悄發生變化。
回府後,日子還是平平淡淡的過著,若說有那麼一絲不一樣吧,便是洛雲芙自祁雲山回來後,經常在自己的閨房見到一不速之客。
洛雲芙推門進屋,便又見那人正坐在桌前不客氣的兀自飲著茶,袍子上似有鎏金淌過,直叫那人耀眼的似是不能用眼睛直視一般。
“回來了?站著作甚,莫要客氣,快坐。”顏祉黎倒了杯新茶,抬起頭含笑看著剛進來的洛雲芙。
洛雲芙不怒反笑,這人是真把自己當這的主人了,這會兒對著她這正牌主人盡起賓主之儀來。
也不知怎的,顏祉黎自那日她從祁雲山回來後便經常悄悄往她這跑,問他緣由,隻不正經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雲雲的騷話。
他們雖然互通了心意,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叫人看見終歸是不好的,前幾回趕他無果後便隨顏祉黎去了,反正他常常神出鬼沒的,從未叫人發現過。
還有一緣頭便是,洛雲芙雖活了兩世,前一世對顏祉銘始終是剃頭單子一頭熱,從未有過男女之間的甜言蜜語相愛相親,乍得和顏祉黎低頭不見抬頭見,她有些許的不知所措。
顏祉黎卻十分自來熟,這幾日已把她的閨房上上下下看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