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我輩文人的根骨
“朕倒要看看，今後誰還敢追捧此書，論著出同樣的書籍來。”
“你們文係一脈的這些個歪風邪氣，早就該治治了，但凡是和褚遠山這逆賊接觸過密的人，全都去給朕查！一旦發現有受其影響者，全都以禍國罪論處！”
金燦燦的大殿堂，回蕩著夏武帝如同咆哮一般的怒吼聲。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陛下，臣願意用性命擔保，老師早已經神誌不清了，剛才全是在胡言亂語！”
“陛下，此等處罰，萬萬不可啊……”
無數文臣心中咯噔一下，紛紛磕頭發出求情的聲音，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一隊威武的禁衛軍，徑直走到了一身素衣的老者方向。
李輕舟等人的腦門磕得青紫一片，砰砰作響，也並未得到任何轉圜的餘地。
反倒是自來到這大殿之上後，就顯得從未淡定的褚遠山。
哪怕麵臨著生死危機，也仍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眼見自己門生中，有人竟在此刻，雙目滿含熱淚地跪著爬來，還想拉扯他的衣袍，扣求著他能鬆口回頭，還想著不讓他被天子的爪牙帶走。
褚遠山這才神色不忍，哀歎一聲後，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宣告規勸道——
“諸位，都不用送了，也不用勸老夫了！”
“我輩文人不懼死，不畏權，不欺天！”
“老夫今日以身殉道，以死明誌，卻能為萬載盛世點亮一盞明燈，無怨無悔，已然無憾！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死在褚遠山眼中，並非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相反，能夠以這樣的離開，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好的明誌方式。
他這輩子不僅留下了書著，還能夠用自己的死亡來驚醒後世……已經沒有被這更好的歸處了。
這恐怕是夏武帝有史以來，下過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老皇帝本來想要羞辱他，通過他來打壓天下文人，拉他跌下神壇的，沒想到反倒起送把他送到了更高的神壇之上。
沒有什麼比折辱一位聖賢，更能夠讓人群起激憤的事情。
自此之後，別說是這短短的幾年光陰了，就算是千秋萬載之後，曆史上也將永久地留下他褚遠山的名字。
從登上朱雀樓，下定決心為著書，為天下人做點什麼時刻開始，褚遠山便早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結局。
可他從未怕過，很坦然地，義不容辭地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曆經數十載，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已是再圓滿不過。
老者最後的話語，震耳發聵，引人深思。
那些妄圖拉住他衣袍的人，果然停下了動作，無數還在磕頭求情的朝臣，也紛紛受到了啟發一般，眼含熱冷地停下了動作。
那一瞬間，殿堂裏的所有人，終於理解了老院長的用意。
死並不可怕，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
我輩文人不懼死，不畏權，不欺天！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原來，這是老師早就選擇好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