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可笑的決心
司明鈺神情堅毅中，帶著一絲落寞的決絕，繼續宣布分析著說。
“來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打算好了。”
“統考作弊之罪並非科考刑事案件，若非觸到了陛下和百官的黴頭，以林府這麼多年為朝堂鞠躬盡瘁的基業，根本鬧不到會將你判決至春後問斬的地步……”
“接下來，我會去皇宮親自麵聖，以辭去世子尊位，貶恕凡人的條件向陛下求情。”
“如果陛下能夠網開一麵，答應免除你的死罪的話，我便會帶著你從此遠離京都，再不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如果陛下不答應的話……”
司明鈺深吸了一口氣，無奈一歎道：“我也保證陪你一起上斷頭台，絕不讓你走在我的麵前。”
司明鈺走了一路，也想了整整一路。
最終他能夠想出來的最好辦法，似乎也隻能是如此了。
哪怕除去了統考作弊案之事，林白婉之前也犯下了不少的罪孽。
他並沒有奢求對方擁有能夠洗清罪責的那一天，而是賭上自己的一切，賭上自己的未來，選擇和她一塊兒踏上贖罪之旅。
反正他的命是由對方救的，反正他也不在乎這個睿王府的世子之位。
既然林白婉不想死，既然她想要活下去……那他哪怕拋棄所有，也要守護好兩人當初唯一剩下的誓約，代替天子百官，代替黎民蒼生，肩負起看管她的責任。
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後的結果了……
殊不知，伴隨著他這些話音一落，林白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失去了眼色。
牢房中那個滿臉斑駁，又髒兮兮的女人，有些呆滯地瞪著房門外男人的方向。
林白婉原本是想笑的，就算不是發自內心那種歡愉的笑，哪怕僅僅是嘲笑也好。
可惜，她根本笑不出來。
“嗬……嗬嗬，司明鈺，究竟是你蠢，還是我蠢……有一瞬間裏，我竟然真的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且最後一個能夠幫我達成所願的人。”
林白婉眼中的光亮，肉眼可見的熄滅下來。
她的神情和舉動，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讓站在牢房外的司明鈺難以捉摸和體會，可她還是任由著自己，將這份掩飾不住的絕望發泄了出來。
“原來如此，想要爬上權力的巔峰，想要擁有尊貴的身份，以及真正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力量，一個睿王府還遠遠不夠嗎……”
司明鈺：“……”
司明鈺皺著眉頭，似乎從對方口中蹦出的每一個字，都開始變得難以理解起來。
林白婉的聲音卻並沒有停下，失魂落魄地仍舊在自言自語地總結嘀咕。
“也是，南夏是老皇帝的天下，睿王府也好，六殿下也罷……怎麼可能比皇權龍威更為尊貴？嗬，嗬嗬……我早該想到的這一點的，我早該意識到這一切的。”
也隻有這種時候，林白婉才終於理解到，那場和楚夢漓的論道大賽上，自己會輸得這麼淒慘的真正原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司明鈺而已，根本保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