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賢寺的主持笑著說:“施主說笑了,我們這是寺廟,哪來的金鋌啊。”
“沒有嗎?沒有的話,那就直接到那大佛上刮一層下來不就行了?”
辯機當即怒斥一聲:“放肆!這是可是在褻佛!”
羅信冷冷一笑:“褻佛?我看是你們在褻佛吧!先不說其他的,我就先想了解一下辯機大師你身上這件衣服的材料是哪裏買的?哦喲喲,這是蘇錦呢,上次我家娘子老多老多錢去買,結果人家還說沒貨,足足等了大半個月才買到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辯機大師,這樣的衣服不止一套吧?”
“我、我這是……”
羅信咧咧嘴,轉頭看向邊上的人,特別是王貴:“話說,在出親仁坊的時候,我就見到一位和尚,那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補丁,手裏的碗也是破了一個角,相比之下,沒準辯機大師你用的飯碗還是官窯的呢。”
羅信隻是隨口一句,結果,還真讓他說中了!
“沒錯,辯機大師的碗,的確是官窯的。”
這時候,高陽公主帶著一名侍女款款而來。
邊上的人都不認識高陽公主,而辯機一見高陽公主來了,卻是快步走到她麵前,行了一禮,笑著說:“公主殿下到訪,貧僧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高陽公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沒事,本宮就是隨便走走,你忙你的吧。對了,剛才東海郡公所問的話,本宮其實也挺好奇的,為什麼你們這裏所有的佛都是金裝呢?之前本宮在白馬寺也沒見到金裝的。”
辯機未開口,羅信就冷冷一笑:“這裏的佛,其實跟這位辯機大師一樣,要的就隻是麵子而已。雖然身上穿著蘇錦,但其實還是一具臭皮囊;就如同那外邊塗滿了金子的大佛又如何?裏邊終究也隻是泥土!”
辯機連忙解釋:“為佛塗金裝,乃是善男信女心所願,我們僧人不過隻是遂了大家的願而已。”
羅信看著辯機,一直搖頭,卻是不說話。
他越是不說話,那產生的效果就越加明顯。
“這位施主,佛……”
“別佛佛佛啦,再說下,那拔舌地獄你可就真要待上十幾個輪回了。”羅信轉身看向四周眾人,對著他們問,“諸位,你們都是有家室的人。眼下放著家裏不管,跑到這裏來幫忙,我就問你們幫什麼忙?”
王貴連忙說:“東家,我們積功德!”
“噢喲,原來是在積功德啊,那功德積到了嗎,積成啥樣了?”羅信轉頭看向辯機,“所謂的積功德,是不是就將他們的名字寫到小本子上,然後誆他們說每天對著小本子念經?念啥子經,大般若經,還是心經,還是每次看到公主就心兒跳跳經?”
羅信隨口說的話,使得辯機震懾不已,因為眼下玄奘大師就是在翻譯《大般若經》,而且還隻是剛剛開始翻譯而已,這件事隻有辯機和另外兩個高僧才知曉,但羅信這樣一個俗人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