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的手背被茶水燙了一下,立即縮了回來,他終於惱怒了,指著餘三娘說:“餘三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眼下你是上天無梯,土地無門,我知道你這幾天去找很多人幫忙借錢,可是誰借給你了?誰敢借給你?”
餘三娘沉默了,因為王虎說的是真話。
黑虎幫的勢力太大,餘三娘認識的無非就是一些商賈,那些商賈就算有錢也不敢借,畢竟黑虎幫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我告訴你,你們現在不從也得從!這放眼整個長安城,就再沒有人能夠救你們!”
王虎的話一直在餘三娘的腦海裏回蕩,與此同時,浮現出的卻是一張總是帶著壞笑的麵容。
在聯想到這個麵容的時候,餘三娘的嘴角不自禁微微上翹,勾勒出一種令羅信熟悉、又癡迷的笑意。
餘三娘知道,其實她可以去找羅信,她也的確去找羅信了,但半道上卻又折了回來。
她不是不敢,更非害怕,她隻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去玷汙他第一才子的名氣,而且她那天恰好就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李妘娘,知道那是羅信的發妻。與李妘娘一比,她就感覺自己是地上的淤泥,而她則是那天上的雲彩,潔白無瑕,高貴淡雅。
餘三娘隨即也斷了這個念頭,選擇獨自承受。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開出了兩萬兩白銀,本來她還以為自己隻要放棄醉風樓就行了,大不了帶著這些姐妹離開長安。
而眼下,她發現自己根本走不了。
這一刻,餘三娘甚至萌生了死意,原本犀利的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就在這時候,二樓的圍欄處卻是傳來了一個讓餘三娘如墜雲夢的聲音:“話不要說得太滿嘛,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誰說沒有人能救她,這不是還有我嘛。”
說話間,羅信動作飄逸地從二樓上飛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了餘三娘的身邊,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餘三娘攬入懷中。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向來潑辣彪悍、而且潔身自好的餘三娘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讓眼前這個白衣的男子,以一個十分親密的姿勢抱入懷中。
羅信緊緊地摟著餘三娘,讓她半身身子都貼在自己身上。在感受到那熟悉的飽滿和柔軟的時候,羅信終於低頭看著懷中的玉人。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羅信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無法看清餘三娘臉上是否貼了一層麵具,不過她身上那種醉人的芳香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她的身份。
“你呀,真是個淘氣的丫頭,我尋了你可有好長一段時間呢,原來你在這裏。”
說著,羅信伸手在餘三娘的鼻尖上點了點,在用自己的指腹觸碰餘三娘鼻尖的時候,羅信終於感受到餘三娘的鼻尖上的皮膚略微有些皺了起來,而且那種觸感與人滑嫩的皮膚本身就有些不同,為此羅信斷定餘三娘臉上是貼了一層類似人皮麵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