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利失帶著一眾部落首領們,陪同少量護衛,調頭南下。
走了三,便遇到了秦軍前鋒遊騎,明來意,被帶到了羅克用的麵前。
“大帥在裏麵,你們在這裏先侯著。”一名親衛告訴屈利失等人,然後就不理他們了。
屈利失等三十餘名拔野固的大首領們,便站在雪地裏。
日已黃昏,秦軍立營。
將士們紮起帳篷,開始吃飯。
沒有足夠的柴火,凍馬肉也化不開,便幹脆殺馬吃生肉喝馬血,一都人分食一匹馬。營裏一次就宰殺了三百匹馬,血腥衝。
殺馬的時候,府兵們都是抽簽決定,抽中了誰,便殺誰的備馬。被抽中的府兵,扭頭走到一邊蹲地上,可要打好這一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大漠,又遇大雪,連根能燒的草都找不著,攜帶的生馬肉都凍的跟石頭一樣,根本化不開,水倒還能裝點雪入壺中放到懷裏暖化,但一直喝這種冰水也極傷身體。
無奈,隻能殺馬。
戰馬本是戰士們的第二條命,現在卻隻能遵令宰殺,雖然羅克用也向士兵們承諾了,殺掉的備馬,等打到漠北,到時一匹換兩匹上等的漠北馬。
可依然讓士兵們心情不太好。
屈利失一夥人站在羅克用的帥帳前,一排秦兵持槊立在那裏,紋絲不動。
也沒有人來招呼他們,更沒有人給他們送吃送喝。
黑了。
站了一個時辰的屈利失等人依然還站在那裏,沒人理會。
有衛兵們進出大帳,甚至有秦軍將校們出入,可他們路過時都仿佛沒有見到他們一樣。
屈利失知道這是故意晾自己,不敢有絲毫怠慢。
“拔野固屈利失向大秦請罪!”
風很大,很冷,屈利失感覺自己都快要凍僵了,眼見著依然沒有人理會,他隻得大聲請罪,然後跪下。
大帳裏。
羅克用沒有開灶,帳裏既沒有生火,也沒有做飯,他也一樣吃著生馬肉,他抱著一個馬心在啃。
對於外麵高聲請罪,充耳不聞。
“節下,這拔野固部一眾人前來請罪,也在外麵凍這麼久了,要不就讓他們進來?”
羅克用搖頭。
“背叛豈能輕易原諒?”
“可是·····”
“尉遲將軍先不要管這些人的死活了,本帥自有分寸的。”
一夜風雪。
第二一早,羅克用醒來。
“屈利失等人呢?”
“回大帥,還在帳外跪著呢,都已經成雪人了,估計怕是僵了。”
“沒那麼容易死,這拔野固本就遊牧在北海附近,哪個首領不是本部落裏強壯的戰士?”
羅克用起身來到帳前,屈利失等果然已經如同一尊尊雪人一樣在那。
“起來吧。”
屈利失眼睛眨了幾下,身子動了動,卻起不來了。
這一晚上,凍的人都僵硬了。
最後還是羅克用的親兵把這些凍僵的首領們直接抬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