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鼓舞突厥騎兵的士氣,程咬金甚至對彌射和社爾宣布,讓突厥輕騎屠其部落,取其錢財,所得秦軍與突厥各一半。
本來在龜茲都城中搶劫,結果被劉黑夫硬懟,不得不又吐了出來的突厥人是不太滿意心裏怨恨的,剛出來的時候也不怎麼積極。
可程咬金這命令一出,突厥人積極的不得了,每戰必為先鋒,幾乎都不用秦軍動手,他們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攻擊屠殺起鼠尼施人來個個是奮勇爭先。
老程甚至不要鼠尼施的俘虜,隻要首級。
突厥輕騎可以憑首級在他這裏記功,一個首級可換十匹絹,戰後兌現。另外牛羊錢財等搶掠所得,突厥人隻要交一半給秦軍,剩下一半可以自己留著,搶多搶少,全憑自己本事。
這樣一來,鼠尼施人想跟以前一樣打不贏就跑就降都不行。
尤其是這次出兵突然,每次老程他們都是以多擊少,一個個的部落聚集地殺過來,鼠尼施人毫無抵抗之力。
裴行儼認為殺的已經夠多了,已經有數萬鼠尼施人被殺,十幾個部落被滅,可程咬金沒有停手的意思。
“大郎啊,你就沒想過,若是我們這次沒有及時發現鼠尼施人的陰謀,沒有安排青海和河西的兵守安西,我們兵馬盡出,安西老家若被鼠尼施人攻破後,那裏的屯田百姓、府兵家眷們會是什麼下場?那裏的商賈、那裏的官吏,下場會如何?”
“戰爭總是這麼殘酷的,而我輩身為執劍之輩,便不能對敵人心懷仁慈。”老程冷冷道,“這一次,我就是要拿二十萬鼠尼施人的命,告訴所有西域諸國諸侯,誰也別想背叛大秦,否則,亡族滅種的鼠尼施就會是他們的下場!”
裴行儼暗暗心驚,二十萬人啊。
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薛萬徹這個時候了一句,“其實這沒什麼,想想高句麗吧,幾百萬人呢。”
裴行儼一下沉默了,堅持要讓高句麗亡國滅種的可正是當今子啊。
········
鐵門關前。
鷹娑川下遊淡河畔。
屍體堵塞了河流,鮮血染紅了大地。
兩萬鼠尼施人進攻鐵門關,結果卻遭遇秦將翟讓和阿史那大奈伏擊,大敗退走,退到淡水河邊,又遇到秦將敦煌太守牛進達攔截伏擊。
“我們中計了,上了秦人的當了。”
處半啜麵色通紅,他手裏拿著一個酒壺,不時的往嘴裏倒酒。
酒越喝越多,臉越喝越紅,手越喝越抖。
一個又一個的鼠尼施騎士被秦人的拒馬、長槍攔截去路,又被強弓硬弩射落馬下。
想逃,可四麵皆敵。
秦人的輕騎兩翼掠陣,根本無路可逃。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秦人的步兵不斷的推進過來。
後有追兵,前有攔截。
淡河,今日就將是他們鼠尼施戰士的魂歸之地。
“我們還能殺出去嗎?”
處半啜年幼的兒子問道,他才十二歲,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可是第一次上戰場,沒有見到部落的勇士們是如何的大發神威攻城破地,看到的隻是一個又一個倒下。
“逃不掉了,無處可逃了。”
處半啜又喝了口酒,人已經喝的昏昏沉沉了。
“一點機會都沒了嗎?”
“我們本來就是遠奔來襲,一路疲憊,本以為鐵門關空虛,可突襲取關,然後稍稍休整,就地補給後,再奔襲焉耆,然後是高昌,再然後是伊吾,可是,這裏為何會有這麼多秦軍,皆是秦軍精銳。”
疲憊的鼠尼施騎兵,遇伏,敗退。再遇伏,又敗。
一敗再敗,鼠尼施人是又疲又累,還十分驚懼,這裏的大量精銳秦軍,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這讓他們恐懼萬分,根本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勇士們的馬已經跑不動了,箭也射光了。”處半哀歎。
遠處,一騎飛奔而來。
騎士滾鞍落馬,吐了幾口血。
“大啜,秦人繞後突襲鷹娑川,部落死傷慘重,數十部落慘遭屠殺······”
“繞後突襲?哪來的秦軍,是誰?”
“高昌太守程咬金、焉耆太守裴行儼、伊吾太守薛萬徹,還有烏壘太守阿史那彌射、泥師太守阿史那社爾,率領一萬餘精騎,一路屠殺····請大啜趕緊回去救援。”
完,那拚命前來報信的年輕戰士暈倒過去。
處半啜仰大歎一聲,“亡我鼠尼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