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頭城裏。
尉遲恭正一遍遍的擦拭著自己的馬槊。
數尺長的槊鋒冰冷而幽寒,透著一股凶氣。
“有烽火起嗎?”
年輕的義兒侍從搖頭,“還未有烽火。”
“等。”
曼頭城堡,一座不大的土堡,連同著附近的兩座木柵,形成了一塊堅固的防禦陣地,尉遲恭所率的一軍兩萬餘人,在這裏硬頂著慕容恪十萬吐穀渾軍,戰了兩個月,絲毫沒有讓慕容恪占倒半點便宜,一步也沒有讓他們寸進,甚至還殺傷數千敵軍。
月亮升起來。
今晚的月亮很圓。
尉遲恭頂盔貫甲,穿上了他為皇帝站崗守衛宮門那夜穿的那套禦賜鳳翅兜鍪麒麟山紋明光甲,腰間還插上了禦賜的玉具劍,背上背了十三節竹節鋼鞭。
他登上曼頭城堡的城樓,遠眺城外。
城外是吐穀渾人的十裏連營,此處有慕容恪與柱王的八萬聯軍。
“今晚月色正好,是個夜戰的好日子。”
尉遲恭身後,一名名將校也都是頂盔貫甲。
城中,一隊又一隊的秦軍士兵,都已經披上了甲,手持著武器,一隊隊的坐在地上休息。
披甲執銳,這已經是戰前準備。
無聲的凝重氣氛。
“大將軍,來大將軍真的能殺來嗎?”
“我們已經等了他們三了,按預定的計劃,應當就是在這幾。”
“可萬一呢?”
“不會有什麼萬一,來六郎可是無雙悍將,區區慕容安遠兩萬人馬不到,他豈會敵不過?”
最遲今夜,來整必至。
白日狼煙未起,那麼夜晚烽火必亮。
……
夜半,烽火終於燃起。
“把隨軍帶來的禦酒拿來,還有所有的錢帛。”尉遲恭高喊。
一壇壇的禦酒,還是他們出征之時,隨軍所帶來的,都是朝廷禦賜,為慶功之酒。也有一車車的絹帛錢銀,也是朝廷準備的賞錢。
“倒酒!”
一壇壇酒打開,頓時一股子美酒醇香彌散開來。
侍從見習軍官為尉遲恭倒滿一碗酒,老黑舉起來,對著麵前一個個將士。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來整大將軍已經擊破了慕容安遠,率軍前來了。今夜,我們大破吐穀渾,決勝疆場!”
烽火已經點起,決戰的信號已經發出。
“是時候一舉滅掉那些吐穀渾狼崽子們了,幹!”
“幹了這碗酒,殺盡吐穀渾!”
一碗酒喝完,尉遲恭直接把碗砸了。
“今夜,讓我們戰個痛快,每個出城殺敵的將士,皆賜錢十貫、絹十匹。若有功績,另按功賞賜。”
還沒開打,先賞錢十貫、絹十匹,這個賞賜,可就驚人了。要知道,大秦隻有北衙禁軍和內衙親軍是職業兵,有軍餉拿的,但一個北衙禁軍,一月也不過軍俸一貫,外加絹兩匹而已。
一個北衙府兵,基本的軍俸一年也才十二貫,外加二十四匹絹,但他們還得養妻兒子女贍養父母呢,這麼大筆錢,三五年也未必能存的下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本就悍勇的秦軍,在這賞格之下,更加的激昂了。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