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之中,一條江船緩緩駛過。
艙中,江津驛站李驛丞有些不安的站在那裏。
“麗江王與劉洎真是如此的?”
“屬下不敢期瞞,也不敢有半分隱藏。屬下悄悄安排人竊聽,一句沒漏一字未改。”
李郡丞對麵,是一個絡腮卷須的漢子。
“想不到這個劉洎倒是挺有些本事,什麼話都敢,不過麗江王也是好靈敏,居然憑一道太子教就起了疑心,翻看往日報紙後,就能感覺出皇帝出了事,真是厲害。”
“都督,麗江王今日一早便啟程南下了,原本打算在巴城中招募些百姓和工匠,采購商貨等,也都沒有做,急匆匆的就走了。”
“李成,你表現的很好,不愧是我張仲堅親自訓練出來的學生,這次的事情,我會為你請功,不過此事你也要嚴守口風,不可再泄露給第二人知道。”
“學生知道規矩。”李成見張仲堅主動提起師生關係,當下也便親熱起來。“老師,若是麗江王不肯奉教南下,那要怎辦呢?”
虯髯客張仲堅歎一聲,“若是他不肯奉太子教南下,這事就會比較麻煩。”
他南下趕來此處,其實是奉有都尉李君羨的密令。
眼下關鍵之時,太子雖已抵長安攝政,但畢竟才幾歲而已,因此還得依靠宰相們。此時的長安城中,太子羅嘉文攝政監國,而皇後單氏垂簾聽政,國舅單雄信掌握了長安京畿大營。
羽林軍和侍衛親軍府都是擔負保衛太子和皇帝之責。
政事堂的諸相,太子皇後國舅羽林軍親軍府翰林院,算是勉強形成了兩股勢力。不過兩邊並不是對抗,皇後借助兄弟曹國舅以及羽林軍親軍府的力量,製衡政事堂,防止政事堂大權獨攬。
而政事堂也默認皇後他們的這些舉動,諸相沒有禁止皇後幹政,以避嫌疑。
隻要皇帝一不醒來,長安朝廷裏的格局暫時便是這樣。
但兩邊也是互相有商有量,比如親軍府是效忠太子的,但也會接受政事堂的命令建議,這在以前皇帝在時,是不可能的,以前親軍府絕不會理睬政事堂的命令。
現在宮裏有個禦前會議,便是這兩方人馬一起在太子禦前商議重要事務,一起決斷。
他此來,就是奉禦前會議的命令來的,李君羨也授權與他,如果羅存孝不肯南下就藩,那麼就要先控製住他。
若是他有任何一丁點的叛亂謀反苗頭,就格殺勿論。
雖然他很驚訝於這個命令,但既然是出自禦前會議,明政事堂宰相們和皇後國舅他們的態度是一致的,在不知道皇帝還能不能醒來的情況下,絕不允許存孝這樣極有威望的宗室王在地方謀反叛亂。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這雖不是皇帝的風格,可眼下執政的卻是禦前會議,他們有一致的目標,就是不惜一切,要維護太子的權力。
李驛丞表麵是上一個驛站的驛丞,暗地裏卻是侍衛親軍府的一名密諜,存孝昨和劉洎的談話,都在他的悄悄監視之下,並且如實的彙報給了秘密到來的侍衛親軍府左都督張仲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