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院。
老帥張須陀白發蒼蒼,這幾年這位老帥坐鎮中樞,總掌兵符,不再外出征戰統兵,可衰老的卻反而十分快。
幾年時間,滿頭須發皆白。
早些年河南剿匪平亂,就如救火隊員一樣,這邊剛撲滅那邊又起,四處奔波撲救,幾乎是無月不戰,剿滅的賊匪數百上千股,可身上也留下了無數的舊傷。
刀傷箭傷槍傷,人一停下來,這些傷似乎就完全壓不住了。
咳嗽幾聲,勉強壓製住。
張須陀抬起頭來,“必須給嗣業將軍增兵了。”
樞密院的軍事會議上,不但有副樞密使,還有五院的樞密知院盡皆出席。另外,在京的北衙十二軍上將軍、南衙十二衛大將軍、內衙十六府中郎將,今,也都列席會議。
做為主掌軍令的中樞機構,樞密使權責極大。
“嗣業將軍不是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斬首千餘,俘虜近兩萬?”一名大將軍問。
大秦雖兵分三衙,但實際上也還是幾乎與周隋一樣是軍將分離製度。
平時統兵的都是中低級軍官,高級軍官幾乎都是在京城,隻有接到兵符調令,才奉旨出京統兵打仗。
略有些不同的是,如今大秦在各道設立了都督指揮使司,每道駐派了兩位左右都督指揮使,一旦地方有戰事軍情,朝廷頒下旨意,發給兵符調令,他們就能最快統領兵馬。
不過朝廷也規矩,各道都督指揮使,不得兼任三衙的職務。
因此這三衙的這票大將軍、上將軍、中郎將們,平日裏也就是在各自衙門裏喝喝茶,然後輪流到羽林宮給羽林軍講講課,閑的很。
但非戰爭之時,高級大將留在朝中,這也是最穩妥的做法。
就算是派駐各道的都督指揮使們,平時也是沒有兵權的。
“其實,嗣業那一戰擊敗的隻是吐穀渾柱王的五千前鋒而已,破了一個營寨,然後俘虜了一萬多運輜重的牧民罷了。並未傷及敵軍根本,何況,現在我們麵對的已經不僅僅是吐穀渾的叛軍了。”
張須陀讓人取來一副沙盤,這是樞密院下五院之一的軍情院收集山川地理信息,然後製作出來的吐穀渾沙盤。
一眾大將們,整閑的沒事幹,一看到沙盤,個個就來了精神。
“嗣業擊破大川嶺上的五千柱軍後,留下程名振率三萬人守大非嶺,負責接納從隴右河西、青海各地轉運來的糧草輜重,並負責給分兵進擊柱王所在烏海城的兵馬輜重。”
麵對著沙盤,講解起來可清楚多了。
諸將們都是沙場大將,對於地形這塊很懂,他們看著沙盤,馬上就知道行軍路線怎麼走最合適,哪裏可以駐軍防守,哪裏可以囤糧轉運。
“從大非川到烏海倒是不遠,沿著這條溫泉道進軍,還算方便。有大非嶺上囤糧轉運,確實安排的很好,無懈可擊。”
“廢話,你也不看看統兵的是誰,那可是大將軍王嗣業。”
宗室三王的勇猛,那是無人否認的,而這宗室三王裏,又以羅嗣業最猛,他又有多次獨擋一麵指揮作戰的經驗,可心是深得全軍佩服的,尤其是上一次,硬生生的以一人之力,把整個河朔關隴地區拿下了,生生的攻滅了李唐,比朝廷計劃中起碼早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