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曹皇後闖進去都被陛下責罵了。”
侍衛統領輕聲道,“公主不一樣。”
紅線一路穿越重重宮門,穿過前朝,來到後廷。
這裏雖是皇宮後殿,但其實並沒有多麼奢華,她知道父親其實不喜奢華,更不願意講排場,如今宮裏有不少東西還是曹皇後安排的,否則這皇宮其實也就像是個地主家的後院。
以往這裏麵總是很熱鬧的,但今,很安靜,安靜的都有些過份。
有一種壓抑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內侍宮人們沒敢阻攔這位闖宮的公主殿下,哪怕她腰佩著一把橫刀。
“陛下在哪?”
“在西華殿。”
她來到西華殿,看到皇帝正在擦拭一把大刀。她認出來,這是跟隨父親多年的一把大刀。
“父親!”
竇建德扭頭,“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去嗎?”
“兒臣聽漢東王被俘,頡利也兵敗了。”
竇建德點了點頭,繼續擦刀。
“嗯,宋金剛兵敗丟了趙郡,甄翟兒兵敗丟了襄國郡,高開道兵敗丟了上穀郡,高曇晟兵敗丟了涿郡,柴紹更是一戰就折損了八萬唐軍,使得羅嗣業千裏奔襲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殺到靈州去了。”
“頡利二十萬大軍,結果卻連雁門關都還沒走到,就全軍盡沒了。”
“哎!”
竇建德這一聲長歎裏,盡是落寞。
“不是還有劉武周嗎,雁門城也失守了?”
竇建德搖頭,“別提了,劉武周也不過是隻紙老虎,羅成出兵前,他倒是很狂,可誰知羅成一北上,他就毫無作用。任由羅成繞過他,把頡利圍困殲滅,如今突厥軍一滅,雁門城就不攻自破了。”
“不攻自破?”
“雁門城中劉武周麾下將校見勢不對,便兵變殺劉武周開城投降了,不費羅成一兵一卒就平定了,五萬代軍沒給羅成造成半點損失,連再拖延一下都沒做到。”
起劉武周,竇建德就不住搖頭。
從頭到尾,劉武周坐擁馬邑三郡這樣的要地,可卻根本沒有發揮出半點應有的作用。
碰到這種豬隊友,也是倒了血黴了。
“紅線,羅成已經五路大軍來攻了,我們守不住的。”竇建德悲觀的道。
“父親,既然意如此,那何須硬頂,不如幹脆降了算了。”
“降?”竇建德望向女兒,倒沒想到,他能有如此灑脫。
“是啊,父親,如今下,羅成大勢在手,一統下無人可擋,如今連頡利都敗了,這下再無人可以阻攔羅成一統的腳步,就算把下剩下的各路反王全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了,父親又何必再螳臂擋車呢?”
竇建德猶豫道,“可是河北這一方地盤,是眾兄弟與我一起打下來的。”
“父親,莫為了一點虛名耽誤了。”
“紅線,你真覺得父親應當投降羅成嗎?”竇建德握著女兒的手問。
竇紅線點頭,“此前秦軍來攻,女兒支持父親對抗,畢竟那時下大勢未明,父親也不有機會。可如今,是連半成的機會都沒有了。”
竇建德長歎一聲。
之前羅成來招降,還要提親紅線,他拒絕了。想不到,最後卻還是逃不過這失敗的結局。
可這決定,卻是那般的難以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