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一將喊道。
鄧暠再無懷疑,下令全軍搶入城中。
內城,府衙之中。
高開道悠然的喝著茶,麾下大將張金樹大步進來。
“秦賊可是已經入城?”
“陛下,秦軍已然中計入城了。”
“哈哈哈,果然不出朕之所料,很好,給城外的突厥人發信號,讓他們出擊,是時候收網了。”
隻是張金樹卻遲遲沒動。
“還有何事?”
張金樹站在那裏,緩緩開口道,“我跟隨陛下算來也有十年了。”
“是啊,十年一晃而過,時間過的真快啊。”
張金樹繼續道,“十年了,打打殺殺,東奔西逃,就沒有一日安穩過。實在的,這樣的日子過夠了,疲倦了。本來,去年兄弟們隨陛下歸附大秦,已經安定下來了的。”
高開道皺眉。
“阿樹,當初我帶兄弟們歸附秦軍,那也是一時權宜之計,但你也看到了,那些秦軍官將根本不拿我們當自己人,處處瞧不起我們,那樣的日子憋屈無比,有什麼意思?”
“可是畢竟這是洗手上岸的機會,實話,這些年兄弟們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大家都厭了。”
“阿樹,你到底想什麼?”
“其實,在上穀的時候,我們好多人都已經不想再反的,是你逼著大家又反了,可回頭想想,這一切又有何意義呢,難道就是為了今你能當上皇帝,可這皇帝又能當幾呢?”
“放肆!”高開道感覺不對勁。
“哈哈哈,我跟了你十年,喊了你十年大哥,對不起,我累了,不想再跟著你造反了。”
“來了,護駕!”高開道大喊。
“沒用的,你的那一百多個養子我早防著,白的時候我就派人過來假裝找他們喝酒,趁機割斷了他們的弓弦,剛才又讓人抱走了他們的刀槍,而且,你的那些養子裏,有一半多的人其實也厭惡繼續這樣下去了。”
這時,外麵終於傳事鼓躁之聲。
“再告訴你一件事情,謝棱其實早已經被我服了,因此他並不是假降秦軍,而是真降,現在他帶著秦軍已經入城來了。”
“混帳!”
高開道大怒,起身把架著一邊的大刀提起。
張金樹拔刀,大喝一聲。
外麵門被撞開,張金樹的親兵們已經提刀衝殺進來了。
半個時辰後,鄧暠在親兵擁護下進入牙城。
張金樹提著高開道的首級相迎。
“這就是高開道嗎?”
“是的。”
驗證過後,鄧暠讓人用水銀盒裝好,送往趙貴處報捷。
一代梟雄高開道,弑殺大乘佛國皇帝高曇晟後,自稱燕帝,可僅當了三皇帝就被麾下大將張金樹所殺。
本來他還欲設伏誘秦軍入城聚殲,結果卻不料假戲成真,不但秦軍真的入了城,自己還掉了腦袋。
五千突厥兵一直在城外等著出擊的命令,結果左等右等不至,反倒是快亮時等到了秦軍和燕軍的聯手夾擊,一場大戰過後,五千突厥軍非死即降,全軍盡沒。
數日後,趙貴率親兵趕到涿郡懷戎。
此時戰鬥早已經結束,秦軍盡複涿郡之地,鄧暠還派一軍兵出長城,進駐懷荒,扼守此處出塞之路。
當趙貴看到高開道那顆浸在水銀裏,保存的栩栩如生的首級後,不由的驚歎,“真想不到如此曲折驚險,若非張金樹等厭戰歸附,本帥幾乎就要中了高開道的陷阱了。”
“節下,如今已經收複涿郡,接下來?”
“涿郡已複,接下來我們往援雲中。”趙貴讓人取來地圖,指著地圖上的外長城,“我們就沿外長城腳下的古道行軍,前往雲中。”
鄧暠看著地圖,“長城古道,路險難行,從此往雲中足有五六百裏路,隻怕糧草跟不上。”
“我知道,但我們不需要直接趕到雲中城下,隻要我們能出現在雲中郡的東北境內,也能給突厥人壓力,使其得分兵來攔。”
“何不先往靈丘?”鄧暠問。
“靈丘的劉黑闥是馮將軍的任務,不是我們的。我們已經收複了涿郡,所以現在需要趕去增援雲中,靈丘那邊還是交給馮將軍好了。”
“至於糧草問題,沒困難要解決,有困難也得想辦法解決。”
“那這裏歸降的這些兵馬呢?”
“擇其精銳者補充入軍,其餘的就地安置為屯田之民,授給田地。”
“還有,向陛下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