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經水,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關注江麵,他趴伏在費盡力氣挖掘好的防炮洞裏,輕聲對著無線通話器報告:“坐標6071,日軍步兵兵力約800人!”
他的時間並不多,如果戰場被即將而來的炮火填滿的話,無線通話器將會受幹擾嚴重,當彙報完方位後,剩下的時間,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藏起來,藏嚴實了,別被自己人的炮給轟飛了。
像曾經水這樣的特種兵,在這片戰場上,最少也有16人,有在今晚上新潛入的,也有兩三前就隱匿的。
穀壽夫做夢也沒想到,劉浪不光是在這個他剛抵達的晚上要對他第六師團實行反擊,更是早在數日前就埋下一雙雙眼睛,將他引為重器的炮兵聯隊位置清清楚楚擺在劉浪的地圖上,包括他今晚的所有兵力部署,在中國軍隊突擊之前,都呈現在各部指揮官的軍令上。
以及,獨立團炮兵營趙二狗的炮擊坐標地圖上。整個鬆江城外長寬各6公裏的平原,早已被網格化,從日軍炮兵到步兵陣地,全在這個網格之中。
當然了,穀壽夫沒有睡著,他被遠處黃浦江麵上傳來的隱隱爆炸聲所驚動,大踏步的走出指揮部,皺著眉頭看向黃浦江方向,心裏沒來由的生起惶恐。
“黃浦江上發生什麼事了,派人去查一查!”這也是這位日本陸軍中將一生中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
第六師團司令部迅速燃起的燈火將穀壽夫的身影照得很清晰,尤其是他領章上陸軍中將的金星,更是被燈光照得熠熠生輝。
目標,在這一刻,再明顯不過。
六百米外,一處棉花地裏,一名和土地以及雜草幾乎融為一體的士兵猛然扣動了扳機。他的槍口,已經對著這個方位長達4個時之久,終於讓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獨立團第一狙擊手,在戰場上埋伏了長達四日夜,射出了第一發子彈。
“莫貓的槍,彈無虛發!他比我更有當狙擊手的賦”這是劉浪對莫貓的評價。
莫貓沒有辜負劉浪,一槍射完,再未看瞄準鏡一眼,掀開身上的偽裝衣,拖著槍就對一側輕吼“陳大個,撤!”
兩人沿著棉花地向400米外他們挖掘的掩體狂奔,不是因為害怕日軍將會派出追兵對他們進行追殺,而是,自家的炮彈馬上就會光臨這塊地域。日本人沒嚐過“暴風”火箭炮的厲害,但他們見過,那完全是洗地式攻擊,炮火範圍之內,寸草不生。
不躲進掩體,就算腦門上寫著“俺是獨立團的人”也會被炸成灰灰。
他們的擔心是對的,事實上他們也隻是見識過一門“暴風”火箭炮炮擊的威力就已經嚇得不行,但當獨立團和警衛團合計達四個火箭炮連4門火箭炮開始齊射的時候,那種毀滅地的感覺就算是到了很多年以後他們見識了紅色部隊大炮兵政策下更可怕的炮擊演習,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實在是,鬆江這一戰的炮擊,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一生都無法忘卻。
那也是火箭炮在這個星球上第一次用於實戰,從距離戰場足有7公裏的中國炮兵這裏看,是看不到炮擊效果的,他們隻能看到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彈爭先恐後的從炮管中鑽出,帶著燦爛無比的尾焰將黑暗的夜空劃得無比淩亂。
就算是空上璀璨的星辰,也在明亮的尾焰下,顯得黯淡無光。
鬆江城內,半閉著眼睛假寐的楊山突然被黑皮搖醒。
“山子,你看,那是啥子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