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榮升第17師中將師長的夏國章少將,偕麾下兩名團長,四名營長,十名連長及全師600餘官兵,犧牲於此役。此戰過後,滿編曾萬人的17師僅餘千人撤出陣地,人人帶傷。
趕赴淞滬戰場的6萬桂軍精銳,最終能參與下一場同樣殘酷的武漢會戰的,不過萬人。
已經大張旗鼓表明自己趕赴鬆江之意的劉浪再無遮掩,團部野戰電台開機,分別向總參謀部和第4軍通告自己所在大概方位,並電訊第67軍尚需多久能趕赴戰場。
沿另一條路前往鬆江的東北軍第67軍同樣是逆水行舟,選擇從昆山撤退的國軍更多,整條公路上擁擠著超過0多萬軍隊和數量更多的難民。
什麼級別的軍令,在這種瘋狂的時刻都不好使,被堵得寸步難行的第67軍情急之下拋棄了部分輜重,連火炮都是拆開由士兵背負著在曠野中艱難的向鬆江前進。
雖然他們距離鬆江更近,但此刻竟然還落在獨立團之後,最快,也要在明傍晚才能抵達戰場。
那意味著,第4軍,還要在鬆江城區和日軍搏殺超過6時,這還不算白如果日軍動用轟炸機對公路及兩側的曠野轟炸而耽擱的時間。
支援的主力尚在路上,鬆江城內卻已經是戰火正旺。
不管是穀壽夫還是郭汝棟,中日兩國的陸軍中將,恐怕都沒預料到,鬆江城內的巷戰,會打得如此殘酷。
不管是第六師團還是第4軍,都沒有巷戰的經驗,但一方必須攻,一方必須守,數不清的雙方士兵,被軍官們毫不吝惜的投入到一間間房屋和不起眼的弄堂之中。
從未停止過的槍聲和手榴彈以及手雷的爆炸聲以及雙方士兵的慘叫聲,是這場雙方皆不熟悉城池巷戰的主旋律。
更確切的,死亡,才是巷戰的主旋律。
距離鬆江城800米的日軍前線指揮部,阪井德太郎的臉色比昨獲知他麾下戰死超過千人更難看。
短短4個時,攻入城內的三個步兵大隊交上來的戰報就顯示,戰死700餘人,負傷士兵超過800,加上前麵渡護城河不幸溺水以及被中國人機槍掃中和被炮火覆蓋戰死的00多人,竟然相當於一個步兵大隊兵力的帝國官兵戰死。
可悲劇的是,昨日戰死如許多人,他好歹還占領了城外兩三平方公裏的戰場,但今日付出如此可怕的傷亡,他的部隊,竟然在整個鬆江西城區,卻不過將陣地向城內整體推進了500米。
整個鬆江城就像個不規則的圓,半徑超過1500米,照此計算的話,他想攻克中國軍隊的指揮部,還需要付出兩倍的傷亡,那意味著,他麾下指揮的這五個步兵大隊可以撤銷建製了。
也意味著,鬆江城攻下之時,他這個陸軍少將可以帶著那兩個同樣臉色蒼白的陸軍大佐拿著指揮刀給自己肚皮劃拉幾刀向皇陛下謝罪了。
都隻剩下幾個光杆司令了,不死,還能幹嘛?真以為皇陛下給你開工資讓你吃閑飯呢?
這仗,不能再打了,這是阪井德太郎看到戰報後的第一個念頭。
可他隻是區區一個少將旅團長,可以決定前線的戰術,卻不足以改變整個師團的戰略。
穀壽夫遠比他這位學院派出身的將領堅決的多,巨大的傷亡並沒有動搖他的決心,反而命令三麵進入城區的日軍繼續進攻。
因為穀壽夫知道,一旦他下令撤退,中國軍隊會再度將花費大量傷亡的樓宇和街道重新占領,他再想回來,還需要付出今的傷亡。他現在要做的,不是痛惜傷亡,而是堅持,和中國人比堅韌,誰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他相信,中國人的損失同樣巨大。
是的,巷戰是柄可怕的雙刃劍。
對於4軍全軍來,短兵相接的巷戰讓日軍失去了可怕重炮的輔助,把雙方的重裝備拉回同一條起跑線,但巷戰,同樣考驗士兵單兵技戰術能力,臨戰反應和射擊精度都無比重要,這一點兒上,日軍總體實力明顯要超過第4軍,若不是提前一多讓官兵熟悉各自防區的地理環境加之提前部署了諸多火力點還有地下管道可以輸送援兵這幾個優勢,恐怕早就在殘酷無比的巷戰中潰不成軍了。
饒是如此,四個時激烈戰鬥的可怕傷亡,也讓東西南三城的步兵團長求援電話不停打往軍部,就連最為善戰的解固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