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喊聲,最少有二十多名士兵狂奔而至。
“連長,廖葫蘆還活著,廖葫蘆還活著!”有跑過來的士兵認出了被抬出地溝士兵的模樣,驚喜的聲音甚至壓住了頭頂上中日戰機的發動機怒吼。
“快,快,醫生,醫生,老子的兵還活著,快來。”已經升任警偵營一連連長的嚴七官邊跑邊吼。“你們,都給老子輕點兒,身子抬平。”
臉色蒼白的士兵被士兵們輕手輕腳的抬出地溝心翼翼地抬著就像嗬護著最重要的寶貝向遠方00米外提著藥箱正跑過來的軍醫跑,這是尋找了半唯一活著的一個,不容有失。
“廖葫蘆,聽得到我話嗎?”嚴七官擔心的看著年輕士兵蒼白如紙的臉,輕聲問道。
眼睛半張著的年輕士兵眼珠微動,嘴唇翕動著,呼吸猛然急促起來。
“好,好,你別話,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醫生馬上就到。”嚴七官的心猛然一揪。
“連長。。。。。。”士兵的聲音輕若蚊蠅。接著,嘴猛的一張,噴出一口紫黑的血,噴了臉色猛然無比難看的嚴七官一臉。
狂噴完鮮血的士兵就隻喊出這兩個字,半睜著的眼裏的神采,猛然黯淡下去。
“葫蘆,葫蘆,你莫嚇老子。”最先發現自家步兵班裏戰友的士兵放聲狂呼。
“廖葫蘆,你給老子堅強一點兒,醫生馬上就到。”嚴七官顧不上擦去臉上的血,兩眼冒火扭頭狂呼。“醫生,醫生呢!”
軍醫幾乎是被隨身的兩個士兵架著用最快的速度跑完最後00米的路,用顫抖的手試完士兵頸動脈的脈動之後,就開始注射強心針並做心肺複蘇,一口一口的黑血從士兵口中噴湧而出,卻唯獨不見呼吸。
直到年齡已過0的軍醫最終絕望坐到地上大哭:“救不活了,我救不活他了。”
經曆過無數生死的軍醫,很想救活眼前年輕的士兵,因為他知道,這是這片本就屬於必死的戰場上僅有的一個能讓他急救的士兵,如果救不了,那,五十個兵,就都沒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還是沒了。
雖然,醫生的本能讓他試過脈動就知道,在他抵達之前,那名士兵就已經逝去。
雖然僥幸被掀翻在地溝裏躲過了一浪又一浪可怕的氣浪,但掀飛他的第一輪氣浪就已經震壞了他的內髒,生機從那時候起就已經基本斷絕。
“不可能,不可能,剛才他還好好的,葫蘆他還能喊連長,醫生,你再救救他啊!他不能死,他婆娘和娃娃還在家等他呢!”士兵眼珠子都紅了,就差揪著軍醫的衣領子了。
“救不活了,我再按下去,他的心髒都會被我壓出來了,鬼子的航彈威力太大了,碎了,都碎了。”癱坐在地上的軍醫哭泣著喃喃道。
絕望。
所有人看著無比悲傷的軍醫,唯有絕望。
終於,還是沒有活著的嗎?
從擁有希望到徹底絕望,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嗎?
頃刻間,在場的士兵們皆淚流滿麵。
“哭啥子,都把眼淚給老子吞回去。”臉上肌肉猛的抽搐的陸軍上尉猛然大吼,繼而彎腰默默握著擔架的一端,“走,和我一起,帶葫蘆回家。”
年輕的上尉和士兵,兩人抬著十分鍾前最後的希望,十分鍾後徹底的絕望,走向自己的步兵連,哪裏,還有已經等著的九個兄弟,有的,有軀體,有的,卻隻有帶著點點血肉的泥土。
地麵上無比悲慟,空上的戰鬥還在繼續。
從擊落擊傷日機數量上看,中國空軍是占了上風,冒著濃煙狼狽而逃的日機最少有五架,直接掉下來的日機也超過四架,但中國空軍也不是沒有損傷,最少有三架冒著煙退出戰鬥向著首都方向飛去,有兩架徑直在公路上進行迫降,一架僥幸成功,一架卻是飛機失控從公路上衝入田野,就當著數千中國步兵的麵,在野地裏撞成一團烈焰。
魔改“雷電”的堅固座艙終究是生存力更強,就一架負傷遠遁,被擊傷和迫降的多為中國空軍裝備的霍克III型戰機,此時空上的霍克III僅剩五架,但依舊在萬裏長空中奮力搏殺。
本來以周大鵬麾下1架戰機性能的優異,完全能力敵兩倍於他們的96戰鬥機,可是,他們依舊落入了下風。
因為,原本離去的1架日軍戰鬥機和1架俯衝戰鬥機在數公裏外繞了個大圈返回了,此時空中的日機數量除了已經被擊落的,高達40餘架,而屬於中國空軍方麵的,則隻剩下16架。
這是一場數量上完全不對等的戰鬥。
地麵上仰首望的中國軍人們,手都攥得緊緊的,隻恨自己不能飛上陪著他們一起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