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睡,這一刻,他不是什麼七十年後的最強精銳,他也不是什麼想活著實現打鬼子的軍人後代,他現在隻是一名軍人,一名帶著七名士兵的長官。
他要帶著他們去死,去告訴鬼子,去特麼的什麼裝備,去特麼的什麼戰術,咱中國人,發起瘋來,自己都怕,一人一口,也能把全倭國人給生吞了。
步槍太重,劉浪幹脆甩掉了長槍,反握著刺刀,在鬼子瞪圓的眼珠中,他一邊奔跑著一邊給自己的胳膊上狠狠來了一刀,沒有鮮血飆射,隻有泊泊流動,滴滴掉落的血滴被奔跑的風卷成一條細細的血線飄落在劉浪身後。
不僅是用劇烈的疼痛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生物在體力消耗達到極限的時候,大量放血是能短時間恢複體力,就如同古人在衝刺的最後給奔馬放血能再度提高速度一樣,但是這無異於在透支生命,最後的結局基本隻能是死亡!
指揮官瘋了,士兵們也瘋了,紛紛有樣學樣,狂叫著狠狠劃開自己的血肉,讓已經不多的鮮血在身後飄揚。
緊跟在劉浪身後,遲大奎開始加速,那怕已經幹涸的肺就像要馬上炸開,可他依舊發力奔跑,那怕他手中的機槍,幾乎已經隻剩下一根鐵管,那是連續砸碎兩名鬼子頭顱留下的紀念。
事實證明,人的頭骨,真的很硬。
劉大柱也在加速,那怕他落在了隊伍最後,他依舊拖著被刺刀挑開一個大口子還在不停飆血的腿,一瘸一拐的再加速。
血,流的再快點兒,也許,身體就更輕點兒。
衣衫襤褸,比叫花子也強不了多少的殘兵們借用劇烈的疼痛刺激發力衝鋒,可衝鋒的速度,在肅穆站著的日軍眼裏,多少有些可笑。
可沒人笑。
這是一群尋死的軍人。
“八嘎,舉槍。”在隊長短促的吼聲中,所有人日軍神色肅穆的端平了手中的長槍。
這樣的敵人,是真正的軍人,在戰鬥中死去,是給予他們最高的尊敬。
槍聲大作。。。。。
步槍、機關槍、駁殼槍。。。。。。很多槍,突兀的在這片寂靜而慘烈的戰場上響起。
猝不及防的日軍至少有一半打著旋翻到在地。
“衝啊!”
“打鬼子!”
“幹死狗日的!”
伴隨著槍聲,是一片呼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殘餘的日軍一看這形式,那還會跟七八名殘兵較勁?拖著長槍迅速後撤,再不跑,從後麵偷襲過來的幾百支那人可就要給他們包餃子了。
槍聲響起的第一刻,劉浪就大吼一聲:“臥倒。”
然後,他那具重達100公斤的軀體就狠狠的撲倒在地,砸得大地母親灰塵直冒,自個兒眼冒金星。
長官果然是個狠人,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啊!這是劉大柱在把自己摔昏的那一刻,腦袋裏殘存的最後一個念頭,他甚至感覺自己都是被劉長官撲地之後產生的震動震倒的。
“麻辣隔壁的,這特麼不是救人,是殺人,個狗日的,差點兒給老子就廢了。”劉浪在昏迷之前,摸摸褲襠,然後碎碎念著幸福的昏了過去。
經典的國罵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你能清晰的分辨出是敵是友,那玩意兒比什麼口令好使的多,除了中國人,其他任何人種,麵對“幹”這一個字擁有的多種含義都得麻爪。
整個戰場上,屍橫片野。
隻有一個瘦的國軍士兵搖晃著一個鬼子胖軍曹的身體在那兒淚眼婆娑
這是快跑斷腿的88軍64旅陳振新營8名國軍士兵衝上來之後看到的最後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