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下定了決心,拿肩膀撞了撞薑保家,微笑,“大哥,你不是有東西要送來儀姐姐嗎?”
“啊?”薑保家肉眼可見地倉皇起來,手伸進褲兜裏。
柳來儀抬起蔥白的手指,又扯了扯衣角,眸子裏透出清亮的光,“保家哥,你有東西要送我?”
薑保家愣愣的,那張偏黑的皮膚紅色都要透出來,“沒……沒有啊……”
薑寧挑眉,那個發卡是薑保家早早就買好的。
可是他覺得他配不上柳來儀,便遲遲沒送出去。
“大哥,你是忘了嗎?”薑寧邊說,邊在空氣中認認真真地比劃,“一個白色珍珠的,可好看了。”
她現在既然回到薑家了,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不能眼看著這些好人變炮灰,最後船也沉了。
薑保家呆呆傻傻的,可薑寧都說到這份兒了,他隻能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是在集市上買的一隻發卡,粘了好看的珍珠。
集市上的嬸子欺負他不會還價,明明是假珍珠,卻硬說的天花亂墜,花了他小半月工資買的。
“喲。”薑寧托著臉頰,擠眉,“大哥,你還隨身帶著呢。”
“薑寧!”
薑保家和柳來儀都鬧了個猴子屁股臉,也無暇顧及她是什麼改口的了。
“謝謝保家哥。”柳來儀臉蛋羞得粉了一大片,眼簾也燙的,不敢抬眼看他。
都說他長得凶,但柳來儀不看重人相貌,隻看重人品。
那一次家裏嬸嬸突發急病,她急得直掉眼淚,薑保家路過,二話不說就背著嬸嬸去衛生所,人命關天的時候,還墊付了醫藥費。
她打心眼裏覺得,薑保家是個特別踏實、負責的人。
看見柳來儀羞答答地戴上,薑寧直拍掌,“真好看。大哥眼光真好。”
柳來儀笑了,她總覺得這次來,薑家妹妹變得大不相同了。
上次還是摔碗砸筷子,哭喊尖叫,罵每一個人,這一次跳了湖之後就像是想通了一樣。
這就好了,保家哥也不會那麼愁了。
她真為保家哥開心。
一直沒說話的薑衛國雙臂仍交叉著,劍眉半聳,一張臉冷得能掉下冰渣子來,目光重重地落在薑寧臉上。
看出來了,她這是想撮合大哥和柳來儀。
可她明知道大哥以後的媳婦會毀了大哥一輩子,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跳水溏之前,她曾說她恨這個家的每一個人,要是沒有他們,她還在袁家享清福。
難道是……報複?
薑衛國心一驚,越想越可怕,眉頭皺成了“川”,放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
但是奇怪的是,剛才他一直在觀察,卻並沒有聽到她心裏的聲音了。
做壞事難道不會心口不一麼?
“來儀妹妹,你來看寧妹妹,這不買東西也就算了,還拿東西,多少有點不像話吧。”
聞聲,薑寧猛地扭頭,大門外隔著遠遠的站著一人,倒三角眼,滿臉雀斑,還有一張大嘴。
幸而是白天,否則她陰惻惻的表情非得嚇死半個人!
隨著她走進門,一股濃烈嗆鼻的劣質雪花膏味兒飄曳而來。
這標誌性的長相,還有這味道,薑寧迅速擰起眉頭。
【是她,就是她!】
薑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