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注視著黑白分明的兩人。
【這就是薑寧的一對倒黴蛋哥哥嗎?】
她哭隻是因為心裏委屈。
辛辛苦苦二十幾年,到手的新房說沒就沒。
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薑衛國揮舞的胳膊突然不動了,怔怔地站著,像有盆涼水潑在了他冒著火的麵門上。
哪兒來的聲音?
說話的分明是個女聲,可房間內就薑寧一個女孩子啊。
環視一圈,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薑寧身上。
小姑娘眼睫濕漉漉的,環抱著膝蓋坐著,一臉無辜,但嘴巴並沒有張開過。
【這就是薑寧的衝動二哥嗎?好暴躁!】
薑衛國怒瞪起眼:“你……”
薑保家先見弟弟停了一會兒,剛鬆口氣,看見他這一動,又連忙把他抱住,抱緊。
【這麼看來還是大哥好,雖然長得凶,人溫柔多了。】
薑衛國:“……”
薑保家疑惑地看著弟弟,急脾氣的他怎麼突然變得像是村口王老爺子家裏的寶貝舊收音機一樣,脾氣一斷一斷的。
薑衛國放下胳膊,冰冷的臉徹底龜裂了,煩躁地撥了撥頭發。
怎麼回事?
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個情況!
【啊啊啊,好餓,一餓就更想哭!】
薑衛國皺眉看著她,稍一思索,跑到灶房,很快回來了。
薑保家看到他手裏拿的,直搖頭,她不會吃的。
這段時間她都嫌這裏的是野豬刨食,說原來袁家要麼有廚子,要麼下館子。
打死不信袁家從此就不管她了,說是寧可餓死,也要死在袁家。
唉,看來這碗又要被砸了,可惜這碗飯了。
薑寧打量著他手裏的碗。
一隻搪瓷碗,掉了一點瓷,但幹幹淨淨的,米飯上有臊子,還臥著一噴香的荷包蛋。
薑家跟袁家沒法比,家裏孩子又多,一個月吃不了幾次肉蛋,原主這剛回來不久,就準備這麼豐盛。
看來和裏說的一樣,一家實心眼的老實人。
薑寧饑得頭昏眼花的,輕道了句“謝謝”,接過碗筷便吃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就吃了個精光。
這是她這兩天對他們說的唯一一句好聽點的話,而且不是扯著嗓子喊,聲音清潤好聽,可把薑保家給激動壞了,扯著薑衛國的胳膊直搖晃,“弟弟,你看到了嗎?她真吃了!”
頓了頓,他扭頭看向薑衛國,雙眼放光,“衛國,你可真厲害,像能聽到她的心裏話一樣。”
薑衛國沉默著低下頭,一臉一言難盡。
十有八九,他聽到的就是薑寧的心聲。
隔壁村有個老太太掉進水裏之後,莫名其妙就可以說外國話了。
會不會,薑寧也是因為這樣,擁有了什麼特殊技能?
忽然,他挑眉看著大哥一臉的崇拜,看來大哥聽不到,但為什麼就隻有他聽得到呢?
難道……
薑衛國眼睛一亮,那張冷臉都籠了一層淡淡的光,頓時挺起胸脯。
料想自己應該是這個家裏最公正無私的,薑寧隻信任他,所以他才有了這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