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發自內心的悲傷,還不如都真誠些待著,至少不吵人。

範進朝水清低聲商議:“水清,明日幫我娘抬棺的人找好了,如今天寒地凍大家都出力了,孫家和趙家如今的情況是沒能力答謝的,我想著由我們置辦幾桌豆腐飯答謝村子上人幫忙,成不?”

現實還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昨夜的事畢竟是他大哥和侄子的錯,若不是他們兩人,孫家尤其是趙家不會一下子沒了好幾個。

水清知道村子上的白事宴也叫豆腐飯,以豆腐為主材料配飯或麵條,是窮人家對前來吊唁的人最簡單的答謝方式。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對麵的範大柱幾人耳尖的聽到,立馬反駁:“早上村子上人過來吊唁,沒送任何奠儀,請幫忙抬棺的漢子吃飯就罷了,咋還要置辦好幾桌這麼多。”

“我們家的糧食也不寬裕,二叔二嬸要是請的多了,隻能你們出。”範二柱緊跟著說道。

範三柱表明自己的態度:“阿奶已經沒了,死後弄得再好再盛大又有何用?反正一桌豆腐飯我同意,多了我不讚同。”

範進看範大柱三個侄兒的眼神是寒徹骨的冷意。

水清輕輕扯了下他衣擺,安撫:“置辦喪事比喜事更容易爭吵,沒事,咱們自己出,又不是拿不出來。”

喪事幫忙的人比喜事的更不容易,請一頓飯太應該了。

反正公爹早就沒了,現在婆母也沒了,以後再也沒人拿孝道壓範進,兩家以後真正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晏秋清泠泠的說道:“爹爹,咱們自己出。”

江河湖跟著重重的點頭。

晚夏看著對麵的三個親人,眼底一片涼意。

範四柱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對上範進水清說道:“二叔二嬸,你們就不該找人幫忙下葬,就將阿奶放在這,看看大哥他們怕不怕!”

大哥他們就是吃定了二叔二嬸不可能不管阿奶,才敢不管不顧不出糧食。

範三柱快速的扯了一把四柱的衣袖,低聲斥責:“你到底是哪家的!咱們家糧食有多少你不知道?難道後麵你不吃?盡幫著外人說話。”

範四柱冷笑:“少吃些怎麼了?”

範三柱不吭聲,範大柱咬了咬牙,施恩般擠出句:“那我們出一些糧食吧。”

“不用,我娘的喪事我來辦。”範進眼底一片漠然,不想再和這三個侄兒有任何交集。

至於四柱.....以後再看。

水清心裏已經盤算開。

家裏驢都不在,隻能靠手工磨豆漿了,不過有大妮二妮五人幫忙,時間上肯定來得及。

黃豆從商城買,量管夠。

明日就是二十九了,豆腐飯也稍微做的好些,村子上正是需要人手幹活,吃的飽、吃的好,傷者恢複的快,幹活的人也有力氣。

家裏蛋多,再加些蛋吧。

心裏有了章程後,她對上範進說道:“待會我回去和大妮她們說。”

範進沉沉嗯了聲,捏著水清的手緊了又緊,久久不願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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