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後山鬆軟土地上彎腰挖蚯蚓的範湖,發現水清醒來,小臉上笑容比早上朝陽更加燦爛的奔跑了過來。
邊跑邊喊道:“娘,我給你舀小米粥喝!大姐早早的熬上的,可好喝了。”
配上昨晚的白麵餅子,好吃又肚子飽飽,到現在一點沒有餓的感覺!
水清看著瘦弱矮小的範湖,端著舀的滿滿當當的小米粥顫顫巍巍朝她走來。
七虛歲的孩子,在華國正是全家嗬護寵愛的年紀,如今卻懂事的做著各種事情。
“娘,天熱,大姐出發前特意將陶罐子放旁邊晾涼,說你醒來喝正好。”範湖端著碗、仰著頭,開心的說道。
娘一直睡,他等呀等呀,等到太陽都出來好高了,娘還在睡。
大姐二姐說娘昨天受傷了,又和阿奶大伯娘爭吵,身體和心裏都累,讓他別吵著娘。
水清接過粗陶碗,喝了口熬黏糊的小米粥。
看粥的濃稠度,也能猜測出這是特意給她留的鍋底粥——在有白麵餅子的前提下,晏秋不會舍得熬煮如此黏糊濃稠的小米粥。
“娘,給!”範湖小短腿蹬蹬蹬的跑遠又跑回,遞上一整塊白麵餅子。
水清愣了愣神。
她記得昨晚隻剩五塊麵餅子了。
打包三塊給範進帶去城裏做早午飯。
剩下的兩塊麵餅子五個孩子分,如今剩餘出一整個麵餅子給她,他們每人還能吃上幾口?
她喝粥的空隙問道:“娘昨天給你大姐二姐說了,不用留麵餅子給我,怎麼還是留了?
而且留了一整個,你們五個吃的飽麼?”
範湖毫不猶豫的點頭,脆生生的肯定回道:“吃飽了!
大姐給我們每人舀了滿滿一大碗粥呢,大姐將餅子分給我們吃了,隻不過、大姐說她喝粥就行。”
聽著小娃娃逐漸低落的聲音,水清歎了口氣。
家裏的老大大多如此。
尤其是長女,早早的扛起家務、照顧弟弟妹妹、田裏地裏菜園子一把抓,好玩的沒空閑玩,好吃的讓給底下小的...
水清長長深呼吸,將手上餅子一分為二,隻吃自己啃過的那半邊。
這都是和她血脈相連的娃娃,哪怕晏秋再大,在她眼中依然是個孩子。
老大因為懂事失去的,她這個當娘的給她一點一點補回去...
“走,我們去找你姐姐哥哥!”
“好呀!”範湖一蹦一跳的衝在前麵帶路。
他早上就很想跟著大姐他們一起去撿蘑菇。
一朵一朵的蘑菇,撿起來可好玩了。
尤其大姐說爹爹早上將蘑菇帶去城裏賣銀錢,他們都覺得撿蘑菇不再隻是喂飽阿奶和大伯一家人,而是切切實實能改善自家生活的好東西!
但大姐說娘醒來看不到人怕不放心,他最小,撿蘑菇最慢,隻能留他下來傳話。
不過娘一直睡一直睡,他也不能空等著呀。
二姐說家裏母雞是大功臣,六隻母雞今天早上足足撿了十二個雞蛋!
一定是昨天吃了麥麩有營養,他想著母雞吃麥麩能下十二個蛋,吃蚯蚓更加有營養,說不定能下更多的雞蛋。
所以一邊等阿娘醒來,一邊去挖蚯蚓,以後家裏人都能吃上多多的雞蛋啦。
想到昨晚喝的蛋花湯,範湖不自覺的咽口水,他轉移注意力和阿娘聊天:“娘,待會大姐他們看到我們也來一起撿蘑菇,肯定高興壞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