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的夜，有點涼。
漫長的寒夜過去，遍地的屍骸。
“這一戰，不過是兩個小時啊，傷亡就將近三成。往來多少血性男兒，盡皆埋骨此地！”
陽光雖透不過雲層，但天邊還是漸亮。端坐在一頭巨鯊屍身上，麵對滿目蒼夷，齊正不禁一歎。
昨夜還在篝火前說笑，如今卻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依舊的是堅城仍在，海濤依然。
“齊小哥，還得多虧了你，不然俺們哪裏還有命在。更別說，這幾天的配額還豐厚了不少！”
海岸邊，躺著的一個大頭兵說道。夜間除了幾個值崗的士兵，其餘人都躺著休息。
征戰前線的戰士，不同於在後方修行的人。他們需要時刻戒備，還要經曆廝殺，自然要休息才能恢複精神上的疲勞。
距離那一場大戰已經過去了十天，而這期間的前線毫無動靜。東一營的士兵平時的談論中，經常是三天兩頭就打過一場。而如今這麼長時間沒有動作，讓齊正覺得很不平凡，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們都是奮勇殺敵的袍澤，無需如此。”
手枕這頭沉思的齊正，聽到話音回過神來說道。他不是救世主，力所能及之下，能救一個是一個。
“以前十天也就是一鈞的巨鯊肉，但這十天就分派了二鈞。還有那些異族，這麼久都沒來，”一旁的士兵臉上露出憂色，“俺就是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那不是更好嗎，能多吃一點，”齊正眉頭一皺，“大頭，重新讓你選擇，你還會來這邊裏？”
“沒什麼好選擇的，”大頭士兵輕輕笑了笑，“俺腦子不太靈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做不了官兒。自小心裏就覺得上邊境戰場的，才算是好漢。而且，當兵也很好，吃喝都在軍營，家裏也能每個月得到一枚中品元玉。就算是戰死了，也有百枚中品元玉的撫恤金。”
大頭是那士兵的外號，是東一營剩下的老兵。老兵不是真的老，而是經曆了幾年軍伍生涯的兵卒。
聽到大頭兵平靜的話語，齊正一時無言。
“大頭，我們都是大頭兵。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著，放開了吃就行。”
“齊小哥說得對！以前一天就一塊，現在可以頂飽了。”
那大頭兵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齊正靜靜也不再說話，轉頭看著天上。雖然夜晚的天空也是毫無光亮，但他似乎是想看透那片黑暗。
嘩嘩的海浪聲，影響不了睡眠的質量，一夜無話。
宗師算是水到渠成，就是氣海階沒多少進展。二階的巨鯊肉也就維持血氣，難道是在秘境吃得太多，已經不起作用了？
好在戰功獎勵了一鈞三階下品的巨鯊肉，試試有沒有效果。篝火上炙烤著一片玫瑰粉顏色的巨鯊肉，齊正腦海中一陣唉聲歎氣。
齊正那夜的表現，若是尋常士兵至少提升到百夫長。獵魔人雖然是填補軍隊的缺員，但是享受同樣的待遇，卻不能憑借戰功升職。
也正是如此，作為重大戰功，無法升職的他獲得一份獎勵。三階下品的巨鯊肉，一共一鈞重，也就是華夏三十斤重。
“好香啊！嗅一口都覺得快要飄起來了！齊小哥，終於舍得吃了！”
一大早的聞著香味起來，大頭兵眼睛直勾勾盯著，狠狠的咽了一嘴的口水。腦海中暗暗想道，齊小哥還真舍得，三階的巨鯊肉說烤就烤。
“戰場凶險，朝不保夕，能吃自然要吃。”齊正瞥了一眼大頭兵，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