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目送齊正離去的身影,口中喃喃說道,輕笑的聲音也遮擋不住無盡冷意。傲然無物的話語,頃刻間又回到不怒自威的氣象。
劍山二師兄牧青,在劍山之時,與燕長歌一般,從小帶著齊正長大,如兄如父。本就是不羈的性子,師兄弟之間常有玩笑之舉。
三十之齡便成就元神階,位居劍山長老。乃是當代真傳弟子中,第一個位居長老之人。此後的八年時間,就在這恒京城內,坐鎮東閣館。
牧青能有如此成就,天資自然是絕頂的。而如今時隔八年之久,誰也不清楚他的修為達到了何種境地。
齊正出門之後,就是一陣閑逛。初到恒京不過三日,光是皇城、東宮兩地,就耽誤了不少時光。恒京的繁華盛世,可還未來得及領略。
寒門平民,一般的居住地,都是靠近城牆的民坊。城南坊便靠近南城門,往皇城方向便是靠近南一坊。
齊正一路走來,聽聽聞最多的,就是城南坊街口的事。今日一早,便有人在街口擺了一個擂台。其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那第一天驕之名。
此地又離城門不遠,經過的客商小販不計其數。如此大張旗鼓,自然是引得路人矚目,淪為談資,順帶著傳遍了大街小巷。
不久便到了擂台所在,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烏汪汪的一片。不時的談論聲,此起彼伏。
“澹台少已經守擂一個時辰了,連敗三人!如今無人上前應戰,第一天驕的名頭,實至名歸!”
“澹台少已經放出話來,邀劍山弟子一戰。可那劍山弟子遲遲不敢上台應戰,隻怕多是沽名釣譽之輩!”
“聽聞那劍山弟子隻是氣海階,而澹台少已達造血階。明知曉上台會丟了臉麵,哪裏還會來?”
“造血階又怎麼樣?傳聞那人能以築基殺造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齊正費了一番力氣,總算是擠了進來。隻見擂台中央,少年傲然而立,金絲白袍甚是醒目。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就憑你澹台少也配叫做天驕?”
一道霸道的聲音由遠及近,瞬間街口嘈雜的聲音變得鴉雀無聲。一個身影從遠處飄來,輕輕一躍來到擂台之上。
年輕俊美的麵容古井無波,仿佛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動容的。身上所穿的紫紅錦袍,繡著古樸複雜的紋路,甚是華麗貴氣。
“周皓,你別欺人太甚!”澹台少吼道。
隻見他麵色漲得通紅,雙拳緊握,憤憤地盯著眼前地貴氣少年。外強中幹的做派,像極了一個氣急敗壞的小孩子。
“欺你太甚?你還沒那個資格!當世我若不點頭,天下間何人敢稱天驕?”周皓不緊不慢說道,仿佛理所當然。
“哈哈哈,澹台家的小家夥,這下怕是又要氣瘋了!”一名白發老者撫須說道。
擂台不遠處的酒樓上,另一名黑發老者聞言,不禁笑道:“自小就活在對方的陰影之下,十幾年了,不容故意啊。”
“可憐、可憐,在別人的光芒下,煎熬了十幾年。何苦來哉?不過,我還是喜歡看這小子吃癟的樣子,哈哈哈······”白發老者一副假模假樣的哀歎,說著還把自己說笑了。
黑發老者一瞅,也跟著笑了一笑,才說道:“老不死,以你看來,這兩人之間勝負幾何?”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才道:“看不出來,往下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