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不知道自己攀爬了多長時辰,隻是向下看去時已經看不清地麵了。雖中途休息過幾次,但在這高牆之上,所能夠依靠的就隻有那兩指深淺的縫隙。
不論如何,必須用腳或者手固定在這些著力點上。
“這個地方絲毫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化。爬到這個高度,最少也需一天時日,就是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齊正已經感覺到了那久違的饑餓感,他一手摳住牆體,盯著城牆底下,似乎想看到那已經模糊不清的地麵。
又是過去許久,齊正已經不敢單手抓牆。此時的他已經麵容消瘦,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氣海階的修士,已經可以用身體經脈引動天地間的精氣。一般來說,就算半個月不吃不喝,也能夠撐得住。
但那是正常的情況下!齊正感受著自身的虛弱,如今的他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耗費很大力氣。
他可以肯定的是,在這座高牆上,他至少攀爬了將近一個月的時光了。
從剛開始的稍有餓意,到後麵的饑腸轆轆,再後來精神萎靡。必然已經過去好長時日了。
如今的他,在這個位置相當的尷尬了。繼續往上爬,遙遙無際,壓根看不到頂;如果退回去呢,想必掉下去,摔成一灘肉泥會快些。上山容易下山難,畢竟這麼遠的距離,往回走,必定撐不到安全落地的時刻。
微微歎了口氣,齊正繼續他爬牆的動作。每一步都顯得很是緩慢,到了這個高度,氣血可不隻是用來攀爬,還要抵禦高空之中的冷冽寒風。
恍恍惚惚,前麵好像出現了一個台階。抬頭望去,這個台階在高牆上並不起眼。就比如是一間房子外牆上,粉刷得平平整整,上麵意外的有一個顆小毛刺一樣,不仔細檢查都看不見的那種。
齊正爬上小台,極度疲憊的他一下躺在了上麵。這個小台剛剛好一尺半寬度,長約一丈,躺下來恰好。
躺下的齊正剛想休息一下,突然腦袋一陣轟鳴,整個人彈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此地休憩一時三刻者,無緣登頂,退路自生!”
洪鍾大呂,驚雷醒音。這道聲音如雷光一般在齊正的腦海中炸響,震得他一頓翻江倒海。憔悴的麵容一陣扭曲,雙眼泛紅。
“嗬,還以為一路爬上來悄無聲息,原來擱這兒等著呢。”口中喃喃一句,齊正疲憊的臉上輕輕一笑。
看著眼前直入雲霄的石牆,齊正費力的扭動脖子,看著深不見底的來路。心中一橫,就有了想法。
“雖然常言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可也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可是人族聖地啊,不凡的傳承,豈是那麼容易獲得的!”
輕輕吐出一口氣之後,便再次攀爬起來。
風烈如刀,吹在衣衫上刮刮作響。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齊正僅憑著一口氣還在緩慢攀爬。
隻見他眼睛已經失去焦距,雙目已經失去神采。一身長期鍛煉的魁梧血肉,如今隻剩下纖弱瘦骨。
瘦弱得隻剩下皮包骨得手掌,向上伸出的每一寸都仿佛過了漫長世紀。
突然!手指在即將抓住牆壁的那一刻,竟然一下抓空!
隨之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他那如同竹竿一般的身子便向後傾倒,墜了下去!那吹得衣裳嘩嘩炸響得風,此刻卻不能托起這仿若柳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