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爾哼了一聲道:“把握?老芬利你說得輕巧,那東西你可是親眼見過的,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找到對付它的辦法。七天時間,陛下這是想逼死葛。”
葛征淡淡一笑,反倒安慰兩人:“兩位不必為我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自然會有應對的辦法。”
他在心中自問道:“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呢?”他隱約覺察到,這一次自己大意了,君王翻臉就好像翻書,梅傑夫四世不是什麼明主,事情正在向壞的方向發展。
拉米爾把葛征送到門口,從車窗裏看到葛征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的一角上,刻著皇家的徽章。葛征走下車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徽章,不由得眉頭一皺。
四皇子埃隆霍斯殿下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微微一禮:“老師您回來了。”拉米爾院長拉上車窗,對車夫吩咐:“走。”
葛征微微一笑:“四殿下又來和我做生意了?”埃隆霍斯等到拉米爾的馬車去得遠了,這才道:“老師,這一次可是真正的大生意!”
兩人進了屋裏,埃隆霍斯等葛征坐下了自己才落座:“老師剛剛是去見父皇了吧?”葛征一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也隱瞞不住。
他道:“不必客套了,有什麼大生意?”埃隆霍斯淡淡一笑:“生意的代價是,老師的生命!”
葛征一怔,端起茶杯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埃隆霍斯接著道:“老師難道沒有發現,父皇對您已經起了殺心!”
葛征心裏當然明白,不過表麵上卻隻是眉頭一皺:“不至於吧……”埃隆霍斯道:“我在父皇身邊十七年,我想我比老師更了解父皇。”他這麼說,葛征倒是相信,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老師可能以為,您不過是拖延了他交待的任務而已,可是您卻不知道,您已經觸碰到了父皇最不可忍受的底線。”他略一停頓,接著說道:“父皇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老師您卻恰好讓他感覺您是個不受控製的天才。對於這樣的人,父皇一向不會心慈手軟的。”
葛征心中暗自歎息一聲,梅傑夫四世心胸狹窄,難以忍受自己的陽奉陰違、領命卻不遵,像他這一類的君王,最忌諱的就是自己這種不能被掌控的人。
不過他也很快想明白了,就算自己一開始就小心翼翼,處處逢迎著老皇帝的心意,頂多也隻能保一時的平安。自己生性放蕩不羈桀驁不馴,和這樣的皇帝矛盾是必然的,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不可避免。
埃隆霍斯看到葛征臉色凝重起來,略微自得說道:“老師現在相信了?嗬嗬,那麼下麵我們來談談這筆大生意……”
葛征突然打斷他的話:“四殿下不必說了,這樁買賣做不得。葛征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屈服,更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可是老師,您……”埃隆霍斯本以為他已經成功地說動了葛征,接下來就可以和葛征談談自己負責保護他的條件了,卻沒有想到葛征竟然還是不肯改變自己的初衷。
“老師,”埃隆霍斯說道:“您是不是以為大哥他比我更有可能確保您的安全?其實您還看不出來嗎,大哥是四兄弟之中最軟弱無用的人,三哥和你之間有些不愉快,如果不是他落井下石,父皇也不會這麼快就對您動了殺心,現在在王城內,隻有我才能幫助您!”
葛征搖了搖頭:“四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請回吧。”葛征說完轉過身去,把背影留給埃隆霍斯。
埃隆霍斯還想再說,看了看葛征的後背,又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埃隆霍斯的馬車聲剛剛消失,又有一聲馬嘶傳來,門外德克蒙特大聲喊道:“大師、大師……”急促的腳步聲中,伯爵大步闖了進來。
“大師!”德克蒙特焦急無比,葛征卻笑嗬嗬的問道:“伯爵閣下,是不是大皇子殿下讓你來通知我,陛下已經有意殺我?”
德克蒙特一愣,然後焦慮的神色又浮上臉龐:“大師您都知道了還能這麼沉得住氣?皇帝殺伐決斷從不猶豫,您一定要趕快想辦法啊。大殿下說了,隻要您……”
葛征擺了擺手:“請你轉告大殿下,他的好意我心領了。”“大師!”德克蒙特還要再勸他,葛征爽朗一笑:“德克蒙特,你相信我嗎?”
德克蒙特一怔,回想起自己和葛征認識的這段時間種種經曆,一樁樁一件件,都堪稱奇跡!難道這一次,葛征還有什麼辦法絕處逢生不成?
德克蒙特回過神來,葛征已經走上樓去,身影在樓梯拐角一閃消失不見。
……
葛征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屈服,更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不錯,但是葛征絕不會死。坐在自己的實驗室內,煉金飛劍化作一線金光在他的身體四周盤旋纏繞,葛征閉目打坐,開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課。
隻是今天實在難以靜下心來,接連幾次入靜都以失敗告終。葛征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如炬堅毅剛硬!煉金飛劍噝的一聲飛出去,好像毒蛇吐信,實驗室內刹那間一片光華,絢爛如同夜空星華,令人眼花繚亂分不清真假。
葛征一麵操縱著飛劍,一麵喃喃自語:“要殺我,哼哼,術士殺人不見血……”
葛征還要回家,葛征還有未見麵的孩子,葛征不能死。
如果我不能死,那麼隻有提前把想殺死我的人送往冥界。既然兩人之間遲早要爆發這樣的對決,葛征現在倒很慶幸,這一天提早到來。早一點解決了麻煩。
……
東勝學院煉金係,耗費了無數材料之後,一隻超級傀儡戰士的小腿終於被煉製出來。用來製造超級傀儡戰士的合金和狼形巨怪一樣是深紅色,雖然僅僅是一截小腿,但是一般的房屋已經放不下它了,最後的組裝實在煉金係最大的一座實驗室內進行的,這個實驗室有普通房屋兩層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