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咎由自取
藍衣抬起頭，看到無情邪惡的笑容，立刻明白他是故意的。
正要還嘴，卻看見無情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他突然有些明了，怒氣也漸漸的消散，他坐了下來。
無情看到藍衣乖乖的坐下來，不禁有些吃驚，看到那雙清冷的眸子劃過的不忍，他知道藍衣知道了。
“如果很疼就發泄出來，何必這麼來忍著？”藍衣生硬的道，他不習慣關心別人。
無情麵上有些動容，淡淡的道：“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恨師父嗎？如果不是為了……”
“藍衣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她是我的師父，今生都是”無情別過臉，金色的眸子透著淡淡的哀傷。
水漠痕一早就起來了，因為今天是殺王大會，她將自己打扮的很憔悴，其實不用這麼做她都已經很慘烈了，這幾天根本沒有怎麼休息，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想到碩哥哥，不知道碩哥哥會不會來用青玉石換她。
她不僅在心裏問著，她在碩哥哥心裏會那麼重要，如果碩哥哥沒有來呢？她該怎麼辦？
“在想什麼呢？”門口出現一個人影。
水漠痕回身，淡笑道：“王您怎麼來了？”
“怕你跑了，特地來看看”冷雪粲道。
“既然和你做了交易，我就不會做那種臨陣脫逃之事”水漠痕冷淡的道。
冷雪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樣最好。”
“你確定他回來？”臨走之際，冷雪粲仍然問著困擾水漠痕這幾天的問題。
“會的，碩哥哥會來的”水漠痕堅定的道，眸子卻看向別處。
冷雪粲轉過身，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煙都的街上圍著黑壓壓的人群，一片片的，都在張望著遠處。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一男子問著身邊的男子。
男子一副驚訝的表情道：“你還不知道吧！今天可是有名的殺王大會。”
“何為殺王大會？”男子不解的問。
“哎，別提了，都是皇子隻見的爭鬥，不管誰做王，隻要對我們有益處，就可以。”
“那現在這位王對你們有益處了嗎？”男子問道。
男子無奈地道：“還不如原先的，至少以前的王不會任由下麵地下官貪贓枉法，也不會強迫女子進宮，現如今這位王不僅對下麵不管不顧，還要硬逼著家中有女的進宮。”
“那這麼說你們後悔了？”男子繼續問道。
男子歎了一口氣道：“後會有什麼用？根本就不是我們百姓所能左右的。”
“來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都遙望著遠處。
遠處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向這邊走來，隊伍中間有兩輛囚車，囚車的兩人正是冷雪夜與赤衣。
“為什麼不讓我做囚車？”水漠痕在馬車裏瞪著冷雪粲道。
冷雪粲冷冷一笑“你就那麼想做囚車？”冷雪粲冰冷的語氣另水漠痕渾身汗毛直立，其實她想回答是的，因為她認為坐囚車都比跟冷雪粲一起坐馬車好，她的心髒承受不住啊。
不過還好冷雪粲沒有在她麵前上演著令人震撼的吸血事件，但是隻要看到冷雪粲她就會聯想到第一次見到冷雪粲，他吸食那女子的脖頸，現在想起來還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要知道即使沒有你，朕也可以一樣得到夜軍璽”冷雪粲看到水漠痕不太情願的表情，冷冷地道。
水漠痕一怔，她當然清楚知道雖然做了交易，但是，冷雪粲卻隨時都有可能撕毀交易的可能性，就像他說的，沒有她一樣可以用別的辦法得到夜軍璽，可是她除了這個辦法卻沒有別的辦法，誰讓她沒有高超的武功，所以隻有用這個辦法。
“我又沒有說不坐馬車非要坐囚車，我是怕碩哥哥發現這是一個騙局”水漠痕小心翼翼的道。
隊伍行至廣場停了下來，有兩位身穿著官府的侍衛上前打開囚車，囚犯被押解到廣場，一直沒有機會瞻仰到王的真麵目，此時人群中的百姓無不踮起腳尖，仰起頭來瞧瞧他們的南蠻王是什麼模樣的。
冷雪夜麵如冰霜的看著台下的眾人，他嘲笑著自己，原來他也有今天，也有被人壓上斷頭台的時候，這或許是最可笑的事情了，隻是，隻是，臨了卻不能在見一麵這些日子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身影，有些遺憾。
可是下一刻這種想法卻被他狠狠的捏碎，現在她一定開心的在某人身邊，笑顏如花的對著她的心上人，而他終究什麼都不是，隻是她利用得到青玉石的傻瓜而已，沒想到冰封這麼多年的心，卻被她這麼輕易的破壞，還是被狠狠的用過拋棄。
想到這裏，劍眉不由得緊鎖著，冰冷的黑眸猶如鷹一般銳利，如利劍一般鋒利，寒冷的光芒掃射著，所到之處無不令人渾身寒顫。
從馬車下來的水漠痕一眼就對上了那萬年不化的寒冰臉，和那冷冰冰的黑眸，水漠痕不由的一顫，垂下眸子，他一定很恨自己吧！想到這裏，暮然間心裏一痛，不知怎麼地眼睛濕潤了。
冷雪粲看著身邊女子的表情，有些冷淡道：“被人利用過後再拋棄，或許是他最大的恥辱。”
“我沒有利用他”水漠痕抬起頭，手撫摸著胸口道。
“沒有？”冷雪粲冷冷的反問。
水漠痕瞬間一怔，隨後後退了幾步，淚水奪眶而出“我……我隻是想救碩哥哥。”
冷雪粲冰冷的眸子在觸碰到水漠痕那滿臉淚痕的時候，轉向別處，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利用被利用有誰說得清？”
“所以我才要去救他”水漠痕緊緊的抓著衣襟，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利用他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在給她同樣的情況，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因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碩哥哥去受苦。
“那要看夏西碩肯不肯用夜玉璽去換你”冷雪粲若有所思的看著水漠痕，冷道。
“如果……我說如果碩哥哥沒有用夜玉璽來換，你會怎麼。”
“還沒有到最後你就失去信心了嗎？”冷雪粲勾著唇角陰笑道。
“不是，我是怕萬一”水漠痕低下頭，心虛的道。
“到那個時候再說，況且朕對這件事情的還是有把握的。”
水漠痕欣喜的抬起頭看著冷雪粲道：“你是說碩哥哥會來的對嗎？”
“不知道”冷雪粲冷道。
水漠痕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忽然她想起了什麼，道：“我可以去和冷雪夜說幾句話嗎？”
這回倒是輪到冷雪粲驚訝“你不怕他會殺了你嗎？”
水漠痕一怔，一抹淡淡的憂傷在眸裏閃過“那一定是我咎由自取的。”
“這麼悲傷的表情不適合你”冷雪粲忽然道。
“什麼？”水漠痕沒有聽清楚問道。
“沒什麼，隨便你”冷雪粲冷冷的甩袖而走，表情異常冷酷。
水漠痕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鼻子，她似乎沒有招惹他吧？
“主子，對不起”赤衣站在冷雪夜身後，無比悔恨的道。
他作為冷雪夜的護衛卻一直保護不了主子，真是該死，想到這裏赤衣緊攥著手，悔恨不已。
“那……那個冷……冷雪夜”水漠痕走上中央廣場，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這時候怎麼還結巴了？
修長俊拔的身影印在水漠痕的眸裏，那身影緩緩轉身，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寒光一片，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那是種從心裏往外散發的冰冷。
“你來做什麼？來到主子的下場嗎？”赤衣冰冷的譏諷，他還好心認為她會救主子，誰知道她竟然是和夏西碩串通好的，來引他上鉤，這回好了，她真的如願了，真的是毒蠍女子。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搖著頭，她真的沒有。
“沒有？那麼我問那一天夏西碩怎麼會出現？”赤衣步步緊逼著。
“我也不知道碩哥哥怎麼出現在那裏，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當我赤衣三歲小孩子嗎？會相信你的話嗎？我隻是悔恨如果當時不那麼信任你，或許現在還有救主子的一線希望”赤衣說到這裏，妖媚的眸子全是仇恨。
“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隻是內心在趨勢她這麼說。
“夏王妃你走吧！一會兒我的血會髒了你的衣服，要觀看還是在台下吧！”冷雪夜自始至終都沒有在瞧水漠痕一眼，墨黑的眸裏有著淡淡的憂傷。
水漠痕垂下眸子，忽然她抬起頭，眸中晶瑩閃動“我知道你一定在怨恨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還會選擇去做，因為碩哥哥在我心裏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為了他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嗎？”冷雪夜忽然轉過墨黑的眸子看著她，冰冷的卻又帶著些許期望的柔和，那一刻水漠痕沉默了。
“我知道了”冷雪夜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手背一轉，手裏出現了一把長劍。
“紫玉劍？”水墨很驚呼道，難道冷雪粲並沒有奪走？
冷雪夜走到水漠痕的麵前，黑亮的眸子帶著水漠痕不懂的溫和“這個你拿著吧！”
“主子，不可”赤衣上前阻止著。
“赤衣，當我是主子就不要說話”冷雪夜第一次沒有冰冷的話語說話，而是意味深長，尤為冷靜的道。
赤衣默默的退了下去，卻恨恨的看著水漠痕。
水漠痕搖頭“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它跟著我，我以後也用不到了，送給你吧！”冷雪夜柔和的看著水漠痕，閃閃發亮的東西在墨黑的眸裏閃爍著，那裏沒有深淵的黑洞，隻有黑暗中無限的絕望。
心裏有些隱隱作痛，她似乎傷害了一個很好的人，她展露這笑顏，眸中含著淚，輕聲道：“我希望你留著它，因為以後你會用得著的，你會和我一樣俯瞰著這南蠻的天下，朋友你會拒絕我的請求嗎？”
冷雪夜一怔，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我可以叫你痕兒嗎？”
水漠痕驚訝的看著第一次在他臉上出現的笑容，那般溫暖，彷如午後暖暖的陽光傾灑在身上的溫暖，她點頭“可以。”
“痕兒，謝謝你，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縱然最後是這種結果，但是我不曾後悔過”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眸裏再也沒有冰冷，而是無限柔和的目光。
“你真是個傻瓜”水漠痕忍不住出口罵道，淚水也在開口的同時掉落在地上。
冷雪夜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拭去她的淚珠，語氣異常的溫柔“我可以認為這淚是為我而流的嗎？”
水漠痕點頭，有些抽噎的道：“傻瓜，你為什麼要說那麼感性的話？明明知道人家最受不了這樣的話，還這麼說。”
冷雪夜勾著嘴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隻有在你的麵前我才能卸下麵具，表達最真實的我，這樣的我你討厭嗎？”
水漠痕搖頭“怎麼會討厭呢？”
“我可以最後抱抱你嗎？”冷雪夜燦若星辰的黑眸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水漠痕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修長的雙臂將她攬在懷裏，那一刻她的眼裏隻有冷雪夜，再無別人。
就在這種迷情的狀態下，忽而一道劃破天際的聲音傳了過來“哈哈……萬年以前的悲劇還會再重複，你們終究逃不過我的百世輪回。”
水漠痕忽然清醒了過來，她猛的推開了冷雪夜，雙目對上了一雙帶著失落與哀怨的桃花眼，她動了動嘴角，清晰的叫了出來“碩哥哥。”
夏西碩麵色發青，邪魅的桃花眼裏幽深黑暗，彷如巨大的無底洞，讓你永無天日，頎長俊挺的身子被一襲紫衣包裹，衣角隨風飄動，一股邪惡的無法阻擋的淩氣散播開來。
水漠痕驚異的向後退，這樣的碩哥哥她真的好害怕，這樣的碩哥哥讓她無法再向以前一樣撲過去，仿佛已經有什麼開始了改變。
“碩哥哥”水漠痕再一次叫喊著。
忽然，水漠痕看到她的碩哥哥身後出現了一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邪惡的朝著她笑，令人感覺到那樣的惡心。
“夏王爺你來了？”冷雪粲也在侍衛的協助下上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