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上的疤痕,成了不會凝結的傷口,他早解開了抱著它的袈裟片縷,想要靠自己封住這破戒的口,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才發覺,原來他破的不僅僅是戒律,他連心都給了出去!
伸手點了點掌心的血液,他歎了一口氣,再此念起心經,而這個時候,一道佛光卻從天而降,投射在他的身上。
掌心相合,他抬頭望天,一道虛影顯現出來,他立時起身謙卑的鞠躬:“佛祖在上,弟子殺生侯此。”
一聲歎息後,是一個洪鍾大呂的聲音:“殺生,回頭是岸啊!”
刑天低了下頭:“弟子罪過,破了戒。”
“你下山時,我與你說了什麼?”佛祖之音充滿了無奈:“我囑咐了你三次,第一次告訴你情劫可躲,你嗤之以鼻,第二次告訴你,情劫可殺,你置若罔聞,第三次告訴你,情劫可改,你卻問我,何必如此緊張,還說你定可渡,你向來執著,也有自己的悟性,你若要從火中取栗,我又如何能攔著?縱然你是我的愛徒,我不想你毀在這情劫上,可是你不去殺生取義,而是玩火自焚,我又能如何?”
刑天抬了頭,他看著那蓮花寶座上的人,敬重的欠身:“佛祖是要逐我出門嗎?”
“一念之差,你也算受了教訓。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者,也自有殺生取義還原本心者,她是你的劫,你殺了她吧!”
“什麼?”刑天立時抬頭:“佛祖,殺生所殺皆為孽,怎能如此殘害……”
“你以為她不是孽嗎?”佛祖之音如雷:“她本就是天地之禁的一對愛侶因為殘魂相戀而轉世後所生之子,她具有仙魔妖三界之分,又身在鬼域修行,遇上你,你以佛門之術為她鎖心,更叫你佛門之氣度於她,如今她一心殺戮,早已魔性狂發,成了實實在在的修羅殺孽,她已將魔界變成了血雨腥風的時代,你必須去改變這個結果,了結你造下的孽!”
佛像說著,一指猛然壓來,刑天隻覺得一股痛在腦門散開。
“劫,便是難,唯有度過,才能得果!了結了它,度了你的劫吧!”佛祖的聲音在耳,佛像卻已淡漠,當刑天抬起頭時,天邊金光已經消散。
刑天立在那裏,吹了許久的寒風後,才口中一字一字的喃語:“當頭棒喝,我到底還是輸給了劫……若度此劫,唯有殺滅此劫,好,我殺!”
他說著抬手於空中一抓,那金筆從袈裟裏飛出落在他手,當他口中念念金筆急書時,一個新的梵文名字果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姬巧巧……
他看著那名字閉上了眼。
“鳳凰有涅盤,殺生亦取義,一劫兩破,我這便來超度你!”他說著筆點上了那個名字,立時光影籠罩。他忽而睜眼掃了自己的手掌,血果然已止。
……
重劍有血,姬巧巧拿著一方錦緞在擦,然而她的身上,依舊是那件他給予的衣裳,隻是此刻,血在上麵凝結成了痂,厚厚的,紅的發黑。
她眼望著劍上顯露的身影,嘴角一勾:“不是說好再不相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