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遠之後,焦慮不安的感覺居然真的得到了緩解。但他依然搞不明白自己在找什麼。
送給秦意歡的那條項鏈,她托了唐清兒還回來,上官於行一直戴在身上。偶爾看見這件死物,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身體醒過來了,卻把心落在夢裏。
也許等他想明白自己要找什麼,就能有機會再回到台上。也許他不願意想明白自己在找什麼,漫無目的隻是一個逃避的說辭。
反正秦意歡不可能跟著他回來了,再找多久,差別也不大。
——
辯論場外巨幅的海報還沒拆下來,電子屏上仍有滾動的宣傳視頻。
秦意歡是中途離場,外麵沒有什麼人。她在廣場上停住了腳步,抬頭盯著那片大屏。
視頻裏的小黑子,她是真喜歡過的,無可救藥的喜歡。你看他在台上,談笑風生、收放自如,是怎樣的魅力。
下了台去,脫下大褂,又是少年心性,溫柔與冷漠交織,叫人一時舍不得放手。
舍得,舍得,先舍了,方可有得。像下巴上的這道疤,想它長得好,就得忍得住瘙癢。
屏幕變暗的一瞬間,秦意歡決絕的轉過身去,與劇場方向背道而馳。
也不過就是這一狠心的事兒,她想得通,也做的到。
“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這是句很吉利的話。
她曾經以為,自己和上官於行,會有一段好姻緣的。
隻是沒有想過,既有離棄在前,又何來永繼?
就當是一場噩夢,醒了,就忘了吧。
最近發生的太多事情已經壓得秦意歡快喘不過氣來,她強撐著精神吩咐下去,讓張子康回去告訴陸非衍。拜托他將上官於行好生安葬,就在那個叫張玉瓊的女生身邊買下一個墓地。
畢竟上官於行已經走了,不能和逝去的人計較,就讓他在那裏休息吧,那裏才是他最想要的歸宿,那裏才能找到他丟失的那些美好。
後來蘇暮清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特意到秦意歡家裏來安慰她。
兩個人就這樣坐著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蘇暮清都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麻了,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得秦意歡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說話的語調並不高,仿佛像在自言自語一般,“我其實一直想問他,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無情,但是現在我不怨他了,他去找屬於他自己的幸福了,真好……”
秦意歡麵無表情地低喃著,但是這一字一句都深深砸在了蘇暮清身上。
同為女人,她當然知道發生這一係列事情會對自己打擊有多大,但是即便這樣秦意歡仍舊再原諒,再用愛用善意包裹著周圍的所有人。
蘇暮清隻覺得心疼極了,她起身坐到秦意歡身邊,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不甚寬闊的懷抱裏,她想用這個方法給秦意歡一點溫暖,讓她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朋友再支持著她。
蘇暮清哽咽地開口說道,“意歡,你值得更好的,你放心,你一定也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