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玦聽清了,也怔愣了一瞬。
迷霧似乎有揭曉的跡象。
他抿著唇,等她沒再嘀咕了,才問道:“那你為什麼離開了。”他的話語很輕,輕到輕易能被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覆蓋住,可他卻篤定,她聽見了。
張子柔連哭聲都止住了,彼此之間隻餘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她忽而抬起頭,看著遠處的海邊說:“因為如果不離開,小英雄會因為我變得一無所有。”她頓了一頓,又說道:“可他明明是天之驕子啊,怎麼能因為我而一無所有。”
她說著說著突然又笑了:“我離開了,他就變成星星了,耀眼得很。”張子柔指著夜空中那一顆獨自閃亮的星,傻乎乎地笑著。
陸玦竟然還能從她的語氣裏聽出了驕傲的意思。
他深深地看著張子柔。
往事如風,卻也化成了回憶漫在了心頭,千言萬語隻凝結成了一句:“傻瓜,真傻。”
陸玦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虔誠地親吻了她的頭頂,喃喃道:“沒有了傻瓜,小英雄也不過是平凡人罷了。”
因為隻有你,才會將我當成小英雄。
夜色漸濃,月色也是,一輪彎月掛在海邊的天空上,寬闊幽深的海邊,廣袤無際的天空,皎潔明亮的月光,交相映襯為了一幅靜謐的畫卷。
軌跡落在這兒,即使第二天海浪將其衝散了,天空也會替人們記得。
張子柔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個夢,夢裏她離開了陸玦許多年,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竟然是他的婚禮,她清楚地看見,他挽著的手並不是她的,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並不是她,連在夢中,她都覺得悲傷得快要死掉。
她告訴自己是假的,她要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有些恍惚。
剛剛那個是夢?
過了一會兒,張子柔緩過神來了,她終於感覺到了腰間的重量,垂眸往下看去,肌理分明的手臂正放在她的腰間,環抱著她,將她困在了一方天地。
脊背後的熱量也後知後覺地傳來,源源不斷,灼得發燙。
張子柔心裏頭瞬間像是被充滿了氣,不再慌張,也不再彷徨,她靈巧地轉過身,緊緊地抱著男人的勁腰,往他懷裏拱,還蹭了一蹭。
這麼大的動靜,陸玦被鬧醒了,昨晚被她這麼一折騰,他一宿都沒休息好,剛剛才閉眼片刻,小姑娘又鬧起來了。
察覺到男人的呼吸重了些,她從他的懷裏探出了一雙眼睛,見他睜開了眼,黑沉沉地看著她,張子柔有些心虛,也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問他:“吵醒你了?”
陸玦搖頭,問她:“做噩夢了?”
張子柔沒有回答,重新埋在他的懷裏,跟動物似的蹭蹭他的脖頸。
陸玦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乖,沒事了,我在這兒。”
張子柔鼻一酸,沒忍住親了他一口。
就在喉結那兒。
男人的身軀明顯地一僵。
她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既然大家都醒了,那我也不介意做點兒別的事。”
張子柔瞪大了眼睛,怔了一下。
陸玦看著她,眼裏的欲升騰而上,而他身體的體溫也逐漸上升,將張子柔所有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燒得滾燙。
他弓著腰,低下頭……
事後,張子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什麼時候惹男人,都不要早上惹,書裏說的話誠不欺她。
早上的男人真的不能惹,不能惹,惹了的結果就是——
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連想吃個早餐身體都發軟,隻能一邊吐槽一邊抱怨:“混蛋陸玦。”
陸玦剛洗完澡,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是剛幫你洗了澡?”
張子柔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你別說話了。”
陸玦很愉悅,勾起唇角就在笑。
他滿臉饜足的神情,深深地刺激了張子柔,她扭過頭,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陸玦哭笑不得,跟哄小孩似的拍著她的背,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