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衣冠塚(2 / 2)

直到後來,上官於行實在扛不住,鎮定安眠的藥越吃越多,壓抑沮喪之下,想一刀解脫殘生,李墨吟這才拿出張玉瓊的遺書給他,鬼門關裏拉回來一條命。

張玉瓊要他好好活著,繼續打辯論,做一個優秀的辯論選手,去更大的舞台,他在一一兌現,從前答應她而食言的事太多,不能再讓她失望。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一場生離死別,帶走上官於行所有少年心性,那之後,他修養身體,也修養心性,她的紅繩再沒離過手,這顆心也再沒起過漣漪。

其實這世間多得是見異思遷,哪裏就能夠算得清楚到底是誰辜負誰了,上官於行也從不覺得自己是有多深情,非要至死不渝的守著什麼。

但是遇佛拜佛,見廟燒香,導致他的朋友都說上官於行是真佛係。

到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樣做不過是因為自己孽障纏身,但是奢望想百八十年的活著,也隻為著贖罪罷了,風雪如花,飄落無聲,轉眼鋪了滿身,上官於行抱著奶球,向墓碑告別。

他想,他這一生和張玉瓊的緣分,到此也就窮盡了,猶如“朝朝”、“暮暮”,常叫人提起,永不得相見。

他起身離開,飛雪覆上墓銘,落款處刻著幾個字,透出一生一世,至死方休的糾葛。

未亡人 上官於行。

但是老天爺似乎並沒有想就此放過他,緊接著上官於行就收到了父母意外出車禍去世的消息。

那個時候他正結束了辯論賽,一個人在家對著一張和張玉瓊的合照喝酒,接完電話之後,上官於行顯得異常平靜。

他平靜地穿好衣服,淡淡地衝著奶球說了一句,“奶球,這下我好想真正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了。”說完笑了一下,關燈出了門,打了車朝著殯儀館駛去,他也忘了自己當時一路上在想些什麼,隻感覺這個旅程非常快,比想象中的要快多了。

上官於行遞給出租車司機路費,和他道了謝,然後麻木地走進了殯儀館,和上次流程一樣,上官於行認領了屍體,然後給自己的父母舉辦了葬禮,他身邊的朋友都趕過來陪他幫他忙了,但終究內心上的傷痕是無法被治愈的。

自此之後,上官於行好像徹底被擊垮了,沒了父母的支持,他也很快就開始生活拮據起來,慢慢地他也開始精神低迷,辯論賽場上也不像原來那樣優秀了,辯論隊長的職位也被撤了,甚至慢慢地回到了最初的替補選手。

蘇文昊他們幾個和上官於行關係好的,也出手幫過,也勸過,但是終究都是徒勞,他們畢竟也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總陪在他身邊,圍著他轉,而且上官於行變得讓他們越來越不認識了。

當時隻是想著放下心結去試一試的女朋友,秦意歡,隨著他畢業,就算他變得越來越萎靡不振,秦意歡也沒有想過要放棄他,隻是一味地想用自己的愛意去包圍他,治愈他。

他終於還是被打動了,趁著醉意,他決定去嚐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