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藥奇苦無比,簡直逼得我眼淚都要出來。
我喝了吐,吐了又喝,整個人病殃殃的,麵色寡淡的近乎透明。
這日,我剛喝下藥準備入睡,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爬起來就狂吐。
櫻桃連忙走到我身旁,不停的用手輕拍我的後背,為我順氣。
恰巧此時,門口走入一個倩影,見我在吐,身形停了停,有些嫌棄的捂了捂鼻子後,才出聲,“司徒小姐怎的病成這般了?”
我無力抬頭,正對上施惜雪那雙大眼。
她的道行不如方玉蘭高,眼底的幸災樂禍和算計都要溢出來。
我胃裏難受的厲害,還不等著反駁,又吐了出來。
她噔噔上前,“這幾日去鋪子裏不見司徒小姐,問了之後才知道司徒小姐病了,今日特意來探望。”
施惜雪毫不客氣的坐到床邊凳上,“司徒小姐這是怎麼了,看著如此虛弱,還瘦了一圈。”
這般惺惺作態的話語實在讓人心煩,我用帕子擦了擦嘴,抬頭道:“多謝施小姐擔憂,不過……”
“我這病會給旁人過病氣,施小姐坐一坐就快離開吧,不然連累了你可不好。”
果然,此話一出,施惜雪麵色大變,恨不得退出十步。
她故作惋惜的歎氣,“本來還想多陪陪司徒小姐,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事物,先離開了。”
目送著女子離開,我冷哼一聲,翻身躺下,朝著櫻桃吩咐,“以後不許施惜雪進我的院子。”
晦氣!
夜裏,婢女端來今日的最後一碗藥,聞著苦澀氣息,我下意識皺眉。
在眾人的目光下,我皺著鼻子將液體喝盡,罕見的沒有吐,口中卻難受至極。
等到屋裏人都退出去後,窗口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我有預感是高晏要來,一轉頭,男人已到了我的身側。
看著我那張寡白的麵頰,他輕皺眉頭,“麵色怎的這般差。”
白日裏都端著架子,在他眼前總算能放鬆些,我毫無形象的靠在枕頭上,目光無神。
高晏順勢坐下,伸手進衣服裏掏了掏,末了,一個小瓷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這是什麼?”我疑惑。
他故作高深,“給你帶的禮物。”
說完又補充,“你打開嚐嚐就知道了。”
我結接過瓷罐,剛一打開封口,一股甜膩的氣息撲麵而來。
口中的苦澀越發明顯,我直接捏起一個塞進口中。
甘甜清涼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將原本的苦澀衝淡,最後甚至消失不見,連身體的難受也跟著消失。
我瞳孔放大,開心的說道:“蜜餞!”
嘉沅郡主說蜜餞對女子身形不好,不讓我多吃,今日高晏卻給我帶了這麼大一罐。
“好吃嗎?”他也笑了,眼神溫柔無比。
我激動的點頭,同倉鼠見到了糧食似的,接連朝著口中塞了好幾顆。
此時此刻,什麼陰謀詭計通通被拋之腦後,我隻覺得幸福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