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她要放大了才能看清楚。
江瀾一路看下來,臉色一點點變化。
花了幾分鍾看完那封信,又花了十幾分鍾才消化信上的內容和信上那些人名之間的關係。
陸竟池也接過手機,將那封信看了一遍。
有點意外,但不多,和他的猜測大致相差無幾。
江瀾轉頭看向他,“這封信……”
“看來就是因為這封信了。”
“什麼意思?你這家夥,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江瀾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他去H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也沒告訴她。
陸竟池將手機還給她,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柳月忱都已經把這封信發給了江瀾,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江瀾聽完,隻覺得大為震撼,“你是說,你爸他被我三哥……”
她腦子更亂了,柳延禛是陸竟池的生父,柳月忱是她三哥,她三哥把陸竟池的父親殺了。
江家當年啊覆滅,柳家是幫手,他們又把三哥收養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和糾葛,比她的內分泌還要亂,甚至不知該從哪裏理清。
陸竟池沉吟道,“我和柳延禛,除了有血緣關係之外,算不上什麼父子。至於陸盛文,我和他連血緣關係都沒有,所以,我和他們都沒什麼關係,你不會因為這封信,又重新記恨上我吧?”
江瀾歎了口氣,她隻覺得有些頭疼。
她搖頭道,“我現在有點亂,你讓我捋捋。”
“或者退一萬步來說,你三哥殺了我爸,算不算扯平了?”
江瀾沒有說話,從她私心上來講,就像陸竟池說的這樣,他是他,柳延禛是柳延禛,陸盛文是陸盛文,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爺爺輩做的事,和他無關。
但是站在家族的角度來說,他們算得上是世仇了,哪怕她不記恨他,至少他們現在也不該躺在一張床上。
陸竟池也歎了口氣,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氣氛安靜又詭異,空氣裏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陰霾。
有些東西,也確實說不清。
就比如,陸竟池現在,是不是也該恨柳月忱呢?
再報複回去,冤冤相報,無窮無盡。
他忽然下了床,“那你好好想一下,我去書房。”
陸竟池說完這句話,轉頭走出臥室。
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江瀾回過神,轉頭看了眼臥室的門。
她也睡不著了。
柳月忱這張照片一發來,再次打亂了他們的生活。
江瀾也不知道他發這張照片是什麼意思,她在屋裏坐了會兒,又拿起手機,給柳月忱打電話過去。
不過柳月忱沒接,手機已經關機了。
她隻好放下手機,起身離開臥室。
來到隔壁醜醜睡的房間,她推開門進去,屋裏開著小夜燈,醜醜和希茴躺在一張床上,馮阿姨睡在旁邊的單人床上,三人都在熟睡中。
她來到兩個孩子身邊坐下,看著他們陷入了沉思。
比起糾結她和陸竟池之間的將來,她現在更擔心柳月忱的安危。
他要是真的殺了柳延禛,那他現在處境一定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