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是個笨蛋啊
“這都不生氣？”
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江瀾回過頭，看向說話的人。
是司凝，這家咖啡店的老板，也是唯一一個肯給她工作機會的人。
淡淡的香水味隨著司凝的靠近傳到了江瀾的鼻腔，一頭幹脆利落的短發，加上一七八的身高和那身中性的打扮，令很多人誤會司凝的性別。
江瀾麵試的時候還被她嚇了一跳，畢竟司凝直接上手掐她的臉，直到司凝開口說話，才知道她是女生。
放下抹布，江瀾微笑地抬手比劃著：習慣了。
司凝盯著江瀾的手指，不經意瞥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習慣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司凝卻從中看出了太多的心酸與委屈。
不習慣又能怎麼樣呢，除了習慣，她還能怎麼樣呢？
司凝將手裏的奶茶遞給江瀾：“給你的，你最喜歡的抹茶奶蓋，大家都有份。”
江瀾道謝，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白色的奶油就沾在了她的嘴角。
司凝笑了笑，伸手替她擦拭，順手又捏了捏她的臉蛋：“真是個小笨蛋啊！”
司凝的語氣帶著些悵然與疼惜，像是意有所指。
江瀾的臉蛋還帶著些許的嬰兒肥，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白皙的皮膚也帶著嬰兒般的嬌嫩，手感極好。
在她睜大雙眼盯住某個人的時候，像極了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奶狗。
司凝最喜歡捏她的臉蛋，剛開始江瀾不習慣，漸漸地，她也習慣了。
習慣啊，習慣。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司凝人很好，不但給了江瀾工作的機會，為了看懂她說話，還特意學了手語，可是江瀾，卻再也不敢交朋友了。
上次跟她交朋友的人，就在剛才，用消毒水把她坐過的車噴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想到什麼，司凝突然拉著江瀾往樓上走：“你過來幫我個忙。”
江瀾連忙放下奶茶，跟著她來到二樓轉角一間屋子，推開門，裏麵擺放著五顏六色的畫。
司凝表麵上是咖啡店的老板，實際上還是個著名的畫家，“著名”這兩個字是她自封的。
家裏不讓她學畫，她就開了這家咖啡廳作掩護，偷偷畫畫。
一進門，江瀾就被她摁在了凳子上：“別動哦，今天你的工作就是當我的模特。”
江瀾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司凝喜歡拿她練手，畫了很多江瀾的畫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接近中午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暴雨，窗外淅淅瀝瀝，房間裏卻格外安靜。
隻有江瀾和司凝的手機在瘋狂地響。
司凝有點煩悶，放下手裏的畫筆：“算了，改天再畫，下去看看這些人在催什麼命。”
因為下雨的緣故，店裏來了很多避雨的人。這些人不好單純占著位置，就點杯咖啡意思一下。
一時間訂單暴漲，店裏的員工忙得不可開交。
“老板，這裏有幾個外賣單子，已經半天沒人接單了，要不你去送下吧！”一名女員工小跑過來，將外賣單子遞給司凝。
司凝隨手接過，在店裏環視了一圈，找到江瀾，拉著她就走：“跟我送外賣去。”
江瀾取下圍裙，跟著司凝來到前台，拎了幾份外賣的咖啡。
“江瀾，你幫我拎著，坐我後麵，我來開車。”司凝將一個摩托頭盔戴在她頭上，不由分說地拉著她來到路邊。
江瀾要回去拿傘，卻被司凝製止了。
騎摩托車打傘，那還騎什麼摩托車？
當司凝的摩托車停在某座大廈外的時候，江瀾的臉色忽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