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家,閆涵就邁著步子迫不及待的跑進屋裏,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師傅,我和蕭清寒走在後麵不快不慢的進了屋。
還沒有看到老道,就聽見閆涵悲慟的哭聲,我心裏一緊趕忙到了房間裏,隻見老道床頭的地下一緊積攢了不少血,老道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喘著氣,閆涵跪在旁邊緊緊地握著老道的手,不停地喊著師傅。
我越過蕭清寒徑直走向老道,老道閉著的雙眼眯開了一條小縫,伸手將我招到跟前。
“雲,雲小姐,老道我能能求您幫個忙?”
我伸手拍了拍泣不成聲的閆涵,握住了老道的另一隻手,問道:“您說,隻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會盡力。”
老道看向閆涵,混沌的雙眼裏流出眼淚。
“那年冬天,我在橋洞底下撿到他,還是小小的那麼點大,我那時候就在想老道我終於後繼有人了,慢慢養著,就養了十四年,雲小姐,我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可是我不行了,雲小姐能不能拜托您照顧小涵?”
閆涵聲音悲慟:“師傅,師傅,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老道被握住的手不斷地往下滑,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小涵,師傅隻能陪你走到這了,還有啊,不要怪任何人,為師算出來有這一劫,雲小姐,雲小姐……”
我緊緊握住老道下滑的手:“好,我會照顧他直到成年為止。”
老道說完,手就垂了下來,閆涵緊緊握著老道的手,眼睛已經哭得腫了起來。我從小就和師傅待在一起,沒經曆過生離死別體會不到閆涵心裏的苦楚,也沒辦法安慰他。
“你這樣,算是一個男人?你師父撿到你,養你,就為了養成這個樣子?本尊若是你師父,定要扔了你。”
蕭清寒雙手環抱在胸前,斜靠在牆壁上漫不經心的說著,我皺著眉走了過去,踢了一下他的靴子。
蕭清寒站直身體,雙手垂在身側:“你師傅剛死不久,沒做過什麼有違天道的事,下輩子定能投個人胎。”
閆涵抬起頭,無聲的看著蕭清寒,仿佛想在聽蕭清寒說一遍,可惜的是蕭清寒甩甩袖子就要拉著我出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蕭清寒停了下來,背對著閆涵:“若是想讓你師傅安心,就乖乖處理好然後隨本尊離開。”
閆涵聽完愣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擦幹眼淚,將老道的手放進被子裏後端來一盆水仔仔細細的給老道擦幹淨身體換上了一套新衣服。
“師傅他平時省吃儉用,賺錢供我讀書,這件衣服還是他很久之前買的一直舍不得穿。”閆涵將老道整理好,眼神平靜無波的看著我。
“我知道,我沒能力沒本事師傅是不想我出事才會讓我不要怪別人,我會好好讀書,努力長大…….”然後為師傅報仇。
我走到閆涵麵前將他一把摟在了懷裏,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盡管知道這樣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至少他能夠好受些。
我們處理好老道的後事已經是三天後了,老道的死對閆涵打擊挺大的,老道遺體火化的時候他都沒有哭一聲。
三天後我和蕭清寒再一次出現在了老道的小院子裏,閆涵站在門口,眼睛紅腫,裏滿是紅血絲,臉色蒼白,他的身邊放著一箱子書和一個背包,看樣子應該還在上學。
我牽著閆涵的手來到蕭清寒身邊,蕭清寒伸出如玉般的手指點了點閆涵的額頭道:“斯人已逝,勿念。”
隻見一道光線閃入閆涵額頭隨後消失不見。
“本尊方才察覺他有點入魔,隻是讓他靜心罷了。”
說著將我牽著閆涵的手扯開,然後握住,我愣愣的看著他。蕭清寒不說話隻是不自在的將頭撇到了一邊。
“雲姐,能不能再等我一下。”
閆涵睜開眼睛,聲音裏帶著哭腔,我有點不忍,點了點頭。隻見他快步走進去一遍遍撫摸著桌椅,將老道的床鋪細細整理了一遍後來到院子裏,抱著一盆太陽花不肯撒手。
見我有點不解,閆涵輕聲道:“這是師傅生前最喜歡的花,花朵雖小也不起眼但是當它們全部都開花時卻是世間最美的花朵,我留著就像師傅還在我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