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4章 毛利對毛利(3 / 3)

諸君以為源家棟梁的號令如兒戲呼?如果諸君這麼認為可就錯了!源平時代後期,源二位右大將賴朝公滅上総広常一族,滅源義經一族,滅源行家一族,滅藤原秀鄉之裔足利忠綱一族從不手軟,等持院殿掃滅新田一族,楠木一族毫不手軟,彼時如此,今朝亦可如此!”

這下毛利家的臉色為之一變,毛利輝元此刻才明白這幾個人根本不是來談判的,而是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告訴他們,懸崖勒馬猶未為晚,若是不信邪非得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自己去試試個中滋味,源賴朝、足利尊氏做過的事情,源義時不介意再做一次,一廂情願的以為源家棟梁很好對付,就如那好欺負的足利將軍家似的可就大錯特錯了。

毛利輝元閉上眼睛靜靜的思考著,在場的每一個武士都憂心忡忡地望著主將,在朝廷他是従五位下右馬頭,在毛利家中他是家督繼承人,在外行軍打仗則是毛利軍兩萬將士的總大將,他的一言一行具有極大的影響力,這一點是吉川元春與小早川隆景拍馬難及的。

沉默許久,這位年輕的少家督才說道:“還是容我等再考慮考慮吧……”

“那麼我等就先告辭了。”北條高広起身告退,剛走幾步又賺回來說道:“忘記提醒一句,安芸石見所領隻有種植得來的糧食蔬菜收入,海上捕魚須得依照法令行事,城下町納稅歸國主所有,隻不過礦山卻不算在內,東國的所有礦山都是源家的,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不會有任何例外,希望安芸毛利家的諸君不要想太多……就這樣,告辭了!”

……

八月初八,雨後初晴的日子裏,陽光普照大地,近畿地方進入秋收的時節,從越前到紀伊到處都可以看到彎腰勞作的農民忙著收糧食,然而今年的情況又比往年有所不同,以前這個時候總有成群結隊的武士下到田裏跟著收糧食,盤點收益征收年貢,可今年這些人全都無影無蹤,因為鐮倉武士來了。

時隔三百五十年,鐮倉武士再次來到京畿心腹地帶,二十幾萬大軍從南到北如橫在京畿的一道黑色圍牆,堵的織田信長胸口發悶,堵的足利義昭憂憤欲狂,東軍的主力已經觸摸到山城國的邊緣地帶,新得的阪本危如累卵,京畿之內人心惶惶,公卿們也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織田信長最近的總是睡不好,一個個漫漫長夜裏翻來覆去無法安睡,一天兩餐被減到一天一餐,眼看著日漸消瘦精神萎靡不振,源義時仿佛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如鯁在喉般的感覺讓他難受的死去活來。

憂煩前方戰事節節戰敗已經讓他十分痛苦,更糟糕的是每天還要被足利義昭叫過去做一次情感垃圾桶,忍著心頭的厭惡聆聽人稱“癲狂將軍”和“惡公方”的家夥大吐口水,抱怨這埋怨那遷怒誰家做的不好,總之全是別人的錯,全是世界的錯,他自己是沒錯的。

從二條禦所出來又被請到二條晴良的禦所裏,參加茶會歌會繼續聆聽一幫公卿們的絮叨,學習各種詢問和說話技巧,比如同一個問題用二十八種方式問出來之類的新姿勢還有很多種類,不但要費神應答,還要陪著喝茶做歌,腦袋都有點不夠用了。

他很生氣也很憤怒,副將軍従三位參議之類的頭銜看起來很美妙,真的讓他置身其中簡直比殺死他還痛苦,於是幕府和朝廷裏相招的會議全部被他拒絕掉,他才不管清議對他的評價,隻要耳朵邊清靜就好。

好不容易睡一個安穩覺,一覺醒來看見喜愛的小姓堀秀政走進來為他梳洗,便隨後問道:“朝倉金吾殿的軍勢到哪了?”

“昨日傍晚朝倉金吾殿離開比叡山,並於昨夜轉移到將軍山城內駐紮。”唇紅齒白相貌俊俏的堀秀政深得他的喜愛,眾道之愛是織田信長眾多愛好裏最引以為豪的部分,比起愛女人他還是更喜歡男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小男孩,比如眼前才十六歲的堀秀政,再比如過去的舊愛前田犬千代。

織田信長苦笑一聲:“阪本果然是要被舍棄嗎?真是一次失敗的決斷啊!”

上杉謙信勢如破竹不可抵擋,朝倉義景率軍撤回越前國也難討到好處,反而把最後一點有生力量葬送的七七八八,朝倉家有力譜代前波景繼、山崎吉家、魚住景固先後率軍裏切,使得朝倉軍本陣陷入動搖,這三人皆是沼田光兼的女婿,早在十年前就被老嶽父給說動暗通關東將軍府。

更糟糕的還在後麵,作為盟友的若狹武田軍突然騷動,武藤舜秀夥同沼田豐長、粟屋勝久、逸見昌經以及眾多若狹國人眾掀起叛亂,突然反襲武田義統的本陣,導致若狹武田軍徹底癱瘓崩潰,武田義統及其弟武田信方死於亂軍之中,這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變化打亂朝倉軍的陣線,導致手忙腳亂的朝倉義景作出一個讓他悔恨終身的決斷,臨陣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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