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8章 永祿大逆(五)(3 / 3)

“……哼!”足利義秋恨的牙根癢癢,卻又拿兄長無可奈何,幹脆大袖一揮退到肩輿裏閉目養神,三好長逸隨即心領神會的催促進攻,於是金鼓齊鳴殺聲再起,箭矢鐵炮如風雨大作打的禦所房舍劈啪作響。

又攻擊片刻幕府眾幹脆縮在常禦所死守不出,每個出口都被雜物封死,三好軍強攻難入陷入僵持,於是三軍偃旗息鼓,足利義秋再次走下肩輿,言道:“兄長可明天下大事呼?足利義時尾大不掉為幕府之大患,此賊不除幕府難安,兄長以一己之私縱容於他,卻把江山基業法度綱常全部拋在腦後,此是為幕府將軍應盡之責呼?”

此刻時至傍晚天色晦暗,一陣黑雲遮天蔽日的自西南湧來,三好軍紛紛點燃火把照亮漆黑的夜空,常禦所裏四門封閉做最後抵抗卻讓三好軍非常尷尬,狗咬刺蝟無從下口,三好三人眾商量半天不敢妄動,由著足利義秋繼續勸降。

足利義秋焦急的踱著步子,繼續說道:“臣弟雖無名望亦無寸功,卻有一顆心係幕府安危的赤子之心,看在這份真心上兄長又何必苦苦堅持不願遜位呢?不如就此走出常禦所一切按照正常的法度執行,臣弟雖不才卻可約束三軍不敢妄動,臣弟願意擔保諸君的生命安全不受侵犯,原有領地一應安堵如何?”

卻不想躲在常禦所裏傳來一陣大笑,隨即聽到足利義輝冷笑道:“古有五逆,殺父弑母、謗佛毀寺,而今有弑兄毀君、悖逆篡位之徒!足利義秋!餘就問你心中可有禮法綱常,可知祖父相承的幕府有多麼艱難!欲以一己之私壞我幕府兩百年不易之基業,你就是我足利家的惡徒!你想要這將軍的寶座,就自己進來坐吧!”

“愚不可及,繼續進攻!”足利義秋氣的甩手就走。

鬆永久秀抬起頭看見遠山之上烏雲如黑潮鋪麵而來,時而可見雷霆閃爍悶雷滾滾,仿佛蘊含著驚人的破壞力,不禁焦急地催促道:“很快就有暴雨襲來,必須要盡快,再快一些!”

三好義繼也恰好在此時來到陣前,以天色已晚仍然久攻不下為由催促進攻,幾重壓力落在前線大將鬆永久通的身上,逼不得已迫使他派出鐵炮隊迅速集合列成一排,在距離禦所大門不過十步遠的距離半跪著瞄準,而急眼的鬆永久通手持太刀親自督戰。

大將親自壓陣效果非凡,鐵炮隊點燃火繩裝填彈藥的速度也快了幾分,鬆永久通舉起太刀指著前方口中大聲喝令道:“射擊!”

鐵炮如爆竹齊鳴,白色硝煙四下彌漫,金紅色光火與煙霧中隱約可以聽到驚呼慘叫,還有一聲聲怒聲咒罵,鬆永久通卻管不得這些,揮舞太刀像個氣急敗壞的賭徒,厲喝道:“不準停下來!射擊!”

“射擊!”

“快點!再快一點!射擊!”

五百名鐵炮足輕排成五排,前排後退次第輪換後排依次遞補位置,老練的鐵炮足輕迅速進入陣列半蹲瞄準齊射,撤下來的鐵炮足輕退到後排清理槍膛填裝彈藥,一切都有條不紊顯露出三好軍這十幾年在鐵炮訓練上下了不少功夫。

在這個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傍晚,悶熱潮濕的氣候折磨的每個武士心情焦急,胴丸裏的衣裳被汗水浸透黏連在身上,酷熱的夏天裹著革足帶比被人砍一刀還難受,許多武士覺得自己穿的根本就不是鎧甲,而是一套上刑的刑具。

普通武士尚且如此,軍令在身的鬆永久通也就越發顯得難受,不顧滿頭的汗水順著麵當喉輪流到衣襟上,吼著沙啞著如破鑼的嗓子喝令道:“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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