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6章 永祿大逆(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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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二條禦所核心區域隻有一百多米院的三之丸前,搭建起臨時的陣幕作為聯軍攻擊的指揮所,足利義秋意氣風發的坐在陣幕裏揮斥方遒,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陣,心底裏難免有那麼點小激動,坐在陣幕裏對幾位大將炫耀自己的軍略知識,諸如逢林莫入之類的小技巧描述的天花亂墜,還不停的展示這些年研讀明國兵法的心得。

三好三人眾才發覺,這位未來的將軍還有個好大喜功的習慣,一個三十歲才坐在陣幕裏完成人生初陣的武士,在久經沙場的大將麵前吹噓自己多麼懂行,可想而知這三好家的武士是以一種怎樣的複雜心情看待他。

足利義秋說話還不能不聽,萬一點他們的名字來個擊鼓傳花各自講述經曆,裝作沒聽清豈不是要打足利義秋的臉麵,隻能在這麼個沒有親手殺過一個敵人,甚至沒見過敵人長什麼樣子的“新嫩”武士麵前裝傻衝愣。

鬆永久秀一臉欣然聽著足利義秋的講述,每當他自以為講到最精彩的地方開始賣關子的時候,還會努力的裝作好奇探尋的樣子,待足利義秋主動揭開謎底還能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並激動的鼓掌叫好,真是一位優秀的演員。

三好政康心裏膩歪的要死還偏偏不能發作,用眼神不停的掃視三好長逸,主動湊過去輕聲說道:“鬆永彈正也太熱心點了吧?看他那樣子要不是自己年老色衰又沒有女兒,恐怕早就主動獻身侍奉了吧!”

三好長逸若有所思道:“鬆永彈正這是想借機跳船啊!”

“怎麼說?”

三好長逸搖搖頭,吩咐道:“待會兒攻陷禦所的時候,一定要盯緊殿下,絕不能讓鬆永彈正得逞!”

這下三好政康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剛要勃然作色便被三好長逸給拉住,耳語幾句立刻收起憤怒的表情大喜過望,站起來高聲說道:“公方殿下,一定不知道鬆永彈正殿也是位久經戰陣的大將吧!大和一國就是鬆永彈正殿攻略的,這位就是我武家五百年來第一位大和守護,不但善於統兵打仗還極善內政治理,有點石成金的卓越手段!”

足利義秋好奇道:“噢?還有此事?”

鬆永久秀連忙說道:“臣下隻是僥幸遇到聚光院殿下的垂青,在三好家眾多武士尤其是在座的幾位大將的積極配合下,才艱難的拿下大和國的部分控製權,南三郡的飛鳥京沒有任何控製,北部的興福寺掌握奈良京無懈可擊,大和國人眾對臣下的態度很消極,距離控製大和國還很遙遠。”

足利義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貧僧……餘在一乘院擔當権少僧都的時候,就聽說三好軍攻入奈良京附近,對筒井家的領地展開攻略,若不是三好長慶病死的事件,鬆永彈正大概應該奪取奈良京的實際控製權了吧!”

鬆永久秀再三謙恭不敢,似無意的瞥見三好政康奸詐的偷笑,眼眸裏立即閃過一絲警惕之色,正打算找個理由退到陣外,就被眼疾手快的三好政康阻攔:“公方殿下一定還不知道,坐在這邊的內藤備前守殿是丹波守護代兼三好家宿將,還是鬆永彈正殿的胞弟,曾經在島時勝的箭矢下死裏逃生,論戰功還在我等之上。”

“鬆永彈正的弟弟也是位優秀的武士啊!”足利義秋高興的點點頭:“既然如此厲害,不如就讓鬆永殿與內藤殿擔當總攻擊的先手役吧!”

鬆永久秀麵色一變,急忙跪下來說道:“臣下年老體弱不堪戰陣折磨,這一身鎧甲已經多年未穿了,隻在每年正月十一日傳出來顯擺一下,入夏季節拿出來晾曬去除黴味,請公方殿下看在臣下老朽不堪的病體,準許臣下侍奉在公方殿下左右吧!”

聽見父親極速的輾轉騰挪,躲開這致命一擊,鬆永久通整個人苦著臉也跪下來懇求道:“臣下也想侍奉在公方殿下左右,臣下十分仰慕公方殿下的英姿……”

足利義秋根本不理鬆永久通,自顧自的說道:“這麼說來確實挺可憐的,那麼餘就恩準鬆永彈正的請求,以後就侍奉在餘的左右吧!先手役交給彈正殿的一門眾擔當吧!”

“謝公方殿下恩典!”鬆永久秀恭敬的行禮拜謝,再瞥向三好政康等人的眼神,就多出幾分凶狠和陰毒之色,恨不得當場就抽出太刀把這三個混蛋的腦袋給劈了,左手始終死死的按在太刀上掙紮著,最後還是忍下這口惡氣。

聽到命令的鬆永久通一屁股坐倒,如喪考妣就差那麼點放聲大哭,內藤宗勝滿眼的絕望就差抽出太刀抹脖子,其情緒之激烈令人毛骨悚然,而鬆永久秀此時的麵色陰鬱眼眸如燒紅的火炭,死死的鎖定三好三人眾一瞬不瞬,這深深的恨意落在三好長逸的眼裏完全不畏懼,反而笑嗬嗬的對他還以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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