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2章 吐露真相(1 / 2)

永祿十一年三月,又是一年春來到,當進入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時節,京都就變成一座美麗的巨型花園,每一處景點都可以看到如霞的櫻花綻放出燦爛的身姿,行走在京都的二條大路上,可以感受到京都的春天總是帶著一股甜美的青春氣息。

孩子們歡呼雀躍像快樂的鳥兒四處飛舞,老人們眉開眼笑享受難得的春日風光,年輕的情侶或是乘舟順流而行,泛遊美麗的琵琶湖和湖邊的花城美景,或是結伴踏青在清幽的山林裏尋找春天留下的點點痕跡。

京都聚光寺內的寧靜塔林裏,站著一中一青兩位衣著樸素的武士,看他們的樣子兩人應該是一對父子,正為塔林裏的幾座供養塔掃墓獻上祭品,他們就是鬆永久秀與鬆永久通,這對父子是來為三好長慶與三好義興提前掃墓的。

鬆永久秀跪坐在供養塔前恭敬的俯身行禮,就像當年見到三好長慶與三好義興的時候所做過的一樣,神情複雜地說道:“主公、少殿,抱歉了,我久秀隻能以提前掃墓的形式來表示自己的慚愧與懊悔之情,如今三好家的嫡流已經斷絕,主公對於害死冬康殿也不會太自責了吧!”

多年君臣之義即使有手段糾纏心機碰撞,可終究是多年的君臣情誼走過來恩義總是有的,鬆永久秀的臉上帶著些許哀泣說道:“臣下罪孽深重,當初就不該向少殿進獻補藥,臣下以為少殿的隻是些許痼疾纏身並不嚴重,就慫恿少殿多進補藥以便早日留下子嗣拱衛嫡流,不想這一補就把少殿給害死了。”

鬆永久通勸慰道:“父親不必太過憂傷,主公一定可以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隻要用心是好的做錯事大概會被原諒的吧!”

鬆永久秀痛心疾首道:“世人皆說我久秀是為三好家第一奸臣,進讒言枉殺冬康殿,下毒手害死少殿和主公,甚至連実休殿也是遠在大和國作戰的老夫給害死的,我久秀不服啊!進讒言枉殺冬康殿確是我所謂不假,可此事非我一人可為,若無朋黨斷然不可成事,毒殺少殿害死主公更是無稽之談,害死少殿對我久秀有沒有好處隻有壞處啊!”

這父子倆趕在一周年忌的****之前跑過來掃墓,純粹是為了發泄一下心裏的壓力,誰讓他這些年在三好家就是專職幹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調略暗殺陷害等手段全用個遍,在三好家中屬於被忌憚的厭惡的清道夫角色。

自詡忠誠的譜代討厭他,自詡勇猛的武士忌憚他,人們總是下意識的討厭爪牙鷹犬,更喜歡道德高尚勇往無前的武士,比起智略高超又溫文爾雅的三好義賢,仁厚謙恭待人和善的安宅冬康,他鬆永久秀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喜歡他的人隻有那麼幾個,人際關係惡劣在體係內幾乎沒有真心朋友存在,每個和他交往的同僚都懷著各種念頭謹慎的接觸,在三好家中他也是奏者孤立的直臣路線,他被孤立才能讓三好長慶放心的用他,而他就是三好長慶實踐權衡之道的一枚棋子。

鬆永久秀隻是這個體係內的一小部分,依然是三好家中相對孤立的少數派,哪怕他有起出色的奉行能力,近些年來屢立戰功經略的大和國有聲有色,為融入三好家體係內甘願降低輩分做三好長慶的女婿,仍然無法掩蓋來自商人而非武士的出身。

就像戰國時代許多普通武家,這是一個以三好氏為苗字的建立的一門惣領家族,阿波小笠原氏、攝津芥川氏等一門親族擁有眾多人力資源,即便是譜代家臣也多是沾親帶故的禦由緒眾,這就使得非三好氏出身的譜代家臣很難混的更好。

鬆永久秀比不得三好三人眾裏的岩成友通,同樣是三好長慶的女婿差別還是不小的,好歹這岩成友通出自京都莊官且是知名文化人,在京都與堺町認識大把的豪商文化人,兩人最初走的都是奉行官路線,個人際遇卻千差萬別。

岩成友通作為三好長慶的女婿,自知能力有限選擇緊跟三好長慶的步伐,行止相對安份也不太受忌憚,鬆永久秀的野心更大也更加不甘寂寞,覺得做奉行早晚要淪為無足輕重之輩,於是轉而改行爭取戰功出鎮一方做大將。

他的計策非常成功,近十幾年裏其在三好家內的地位迅速提升,更進一步引起三好家一門眾的忌憚與敵視,畿內的蛋糕就這麼大,多給鬆永久秀一塊,就要少給三好家一門眾一塊,鬆永久秀越強勢也就越遭人厭惡,厭惡到鬆永久秀這些年被排擠的很難在政務上插嘴,迫使他隻有走上層路線,抱住三好義興的大腿以穩固地位。

三好義興不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一件事,因為他對家督繼承人三好義興非常熟悉,這十幾年來一直擔當輔政家老與三好義興有著很深的交往,三好長慶也放心讓嫡子和這個孤臣建立深厚的友誼,親近一個孤臣總比親近三好義賢、安宅冬康這樣久負盛名的有力譜代更讓人放心。

久米田之戰讓三好義賢突然戰死,當屬那一年裏最大的欣慰之一,但其實這事對三好長慶打擊也僅此而已,無非是三好長慶雄心大減準備用幾年的時間用半隱退狀態,順利的幫助渡過嫡子掌權的適應期,隻要嫡子健康幸福的活著,三好長慶就可以安心的退位出家,隱居在南宗寺裏參禪修法偶爾去堺町參加幾場茶會、連歌會之類的業餘活動,豈不是非常瀟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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