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7章 三河菊一揆(3 / 3)

本願寺顯如更是下達一道明示法旨,號召東海道的一向一揆信眾前往三河國共參勝舉,這使得菊一揆的的總兵力瞬間膨脹到四萬之眾,鬆平昌久立刻命令酒井重勝、蜂屋貞次為先鋒大將率領五千一揆軍勢對深穀城發動攻擊,隨後鬆平家次命令高木広正、酒井忠賢率領五千一揆軍勢對筒針城發動進攻,鬆平家的幾位一門眾先後受到重創,情勢十分危急。

岡崎城四周漸漸出現菊一揆軍勢的蹤影,把岡崎城下町的町民嚇的一日三驚,許多不利於鬆平家的謠言傳出來,諸如鬆平藏人殺害吉良三河守滿門惹怒神佛,特意降下災劫懲罰鬆平家的無惡不作,還有人說這是吉良三河守的冤魂在作祟雲雲。

各種奇怪的傳聞讓岡崎城內的氣氛變的十分詭異,鬆平家的武士每次走出岡崎城都要迎著町民門怪異的目光盯視,仿佛他們做下多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部分心裏較為脆弱的武士被盯視的不敢出城。

鬆平家的譜代家臣團雖然沒有多嘴,但是許多家臣也忍不住在私底下抱怨當初就不該對西條領下手,即使下手也不應該強攻西條城,留著一座光禿禿的西條城給吉良三河守便是,何必把人家一門逼的家破人亡,現在把吉良義時得罪到死可到是好,鬆平家現在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本多忠勝與本多広孝各率三百軍勢在被廢棄的安祥城附近與菊一揆打了場小規模戰鬥,這六百軍勢是鬆平家康的旗本眾所有家當,在吉良義時抽走大量三河武士的今天,其中有兩百多騎還是騎馬武士絕對堪稱豪華配置。

對麵的菊一揆的軍勢大部分是隻有竹槍甚至鋤頭的土農民,部分年輕農民身上穿著破舊的鎧甲看起來是曾經出陣過的老兵後代,這種程度的混亂軍勢在本多家兩兄弟的突擊下很快崩潰,但隨後趕來的菊一揆軍顯然精銳的多,有部分騎馬武士還有許多拿著三間槍的足輕,為首的大將正是榊原清政。

本多兩兄弟顯然認識榊原清政,一照麵就大罵他是背主之賊,簡直玷汙榊原家忠勇的名聲,榊原清政對他們的怒斥完全不放在眼裏,一聲號令三百多軍勢就擺開陣勢抵擋鬆平軍的進攻,本多忠勝見他竟然還敢擺開架勢打合戰,大怒之下就挺槍殺過去。

本多忠勝的槍術端的了得,連殺三個農兵就把榊原清政前陣鑿出一道缺口,緊隨其後的鬆平軍跟著這個缺口一擁而上讓榊原清政的軍勢陷入混亂,就在這時隨後趕來的高木広正、酒井忠賢以及更多的增援出現,本多広孝一看不妙急忙衝過去拉著殺氣性來的本多忠勝逃跑。

榊原清政彙合高木広正、酒井忠賢等人的軍勢湊集一千三百餘眾緊緊咬住本多兩兄弟不鬆口,一路上銜尾追殺硬是殺死六十名落隊的鬆平軍精銳足輕,直到追殺到岡崎城附近才勒住兵勢停止追擊,本多忠勝臉色難看的看這自己的從兄弟本多広孝,知道這先贏後輸的合戰終究是打虧本了。

鬆平家康得知兩位引以為傲的大將都吃個大虧就非常無奈,尤其當他得知對麵的大將是昔日的有力家臣,還追著自己的同僚狠殺一通就更加鬱悶,因為岡崎城地處額田郡的西南部,處在矢作川的北岸邊的平原上,四麵八方的城砦都可以對這座城池發起進攻。

因為沒有遮擋附近又有矢作川經過,使得岡崎城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輕易的被監視住,這就迫使鬆平軍的主力根本不敢輕易出城作戰,因為一旦鬆平家康出城奔向任意方向,就很有可能麵臨另一個方向的軍勢攻殺過來,說不定就要要丟掉自家的居城。

鬆平家康也曾考慮過來個引蛇出洞,假裝出兵再折返回來打他個措手不及,可這次他的敵人是擁有大量鬆平家譜代武士的菊一揆,其中不乏跟隨鬆平家康多年的譜代家老,這些武士很清楚鬆平家康的用兵方式,一旦發動奪城計劃就很有可能是己方一起聯手不給他絲毫退路。

不敢出戰意味著無法扳回劣勢,鬆平家康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織田信長的身上,祈禱自己這位兄長能趕快派兵來支援他,幸好擔任外交使者的石川數正沒有受到父親叛亂的影響,依然盡職盡責的來到清州城求救。

清州城大廣間裏幾十名武士老老實實的坐著,跪坐在中央的正是鬆平家使者石川數正,隻見他恭敬行下一禮,說道:“彈正殿明鑒,我家主公與彈正殿在少幼時代為至交好友,因此我鬆平家與織田家方才結下盟友之誼……

隻是近日三河大亂紛起,有三河一向宗糾集三河吉良家殘黨蜂起結為菊一揆,另有長島一向宗也牽扯進期內,家中許多譜代家臣因信仰緣故背離我鬆平家,致使我家主公苦守岡崎城無力平亂,特派在下前來清州城求援。”

織田信長此時已經二十八歲,身為尾張國的主宰近些年居移氣養移體有許多不凡之處,首先是外貌比起幾年前略帶殺馬特的姿態又有許多變化,最明顯的是嘴巴上蓄起兩撇胡須下巴也有一撮修剪整齊的胡子,配上他的束發衝天如掃把的茶筅頭造型,以及超凡脫俗的氣質到頗有一點威壓全場的意思。

耐心的聆聽石川數正嘮嘮叨叨仿佛老太太裹腳布似的開場白,又停頓一會兒仿佛在認真思考著話中的含義,才緩緩說道:“原來如此啊!本家也聽說三河的事情,怎麼鬧的如此不堪呢!真是讓本家感到詫異的很,勞煩伯耆守代為解答。”

“是!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石川數正大喜過望,身為外交使者他很清楚隻要對方願意聽你說話,這就是談事情的良好的開端,於是當著織田家眾多臣僚的麵,把鬆平家遇到的各種困難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織田信長一邊聆聽一邊時不時的點著頭,實際上他的目光在打量家臣團的動向,許多譜代家臣隨著石川數正的講解出現情緒起伏,一些武士仿佛入戲似的時而憤怒時而緊張,這種武士大部分都是年輕武士,欠缺曆練城府和涵養完全不夠看,而另外一部分武士則似乎並不關心這件事,這種人通常都是些毫無存在感的醬油武士。

最後一種才是他最在意的,那是就仔細聽著又時不時露出沉思表情的武士,丹羽長秀、羽柴秀吉的表現最出色,稍差一些的柴田勝家、佐佐成政、前田利家也在努力思索著,隻是暫時還猜不透其中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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