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1章 薩埵峠之戰(1 / 3)

吉良義時根本不打算給北條家乞求和的機會,裝作沉思片刻的樣子實際卻在對北條家的拖延戰術暗自哂笑,北條家所求的無非是暫時停戰以便處理三國同盟內部的矛盾,可是他完全沒必要配合北條家的策略。

武藏國、相模國自始至終都不是北條家的世襲領地,扇穀上杉家為北條家所滅也就意味著這兩國名義上是沒有國主的,北條家去幕府要守護也不可能要來,這就是吉良義時對付北條家的第一招,沒有合法權力的入侵行為不被幕府認可,他就能借機施展手段奪過來化為己用。

此前對武藏國的野心幾乎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為此他不惜以殺戮為要挾以移民為手段硬是要在武藏國內部來一次乾坤大挪移,甚至根本不擔心這些被打散的村民會不會在越後鬧一揆,不在乎這麼做端起內會對越後造成多大的治安危害以及惡劣影響,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一口吞下武藏國並用最快捷的方式消化它,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遷徙移民完成一次大換血。

吞並武藏的意義不言自明,他要建立關東的執政核心地位就是以武藏國為中心的輻射區,以這個政治目的再回過頭來審視關東,就會發現橫在聯通東海道上的相模國以及北條氏顯得十分礙眼,這一家代代出英主個個能力強,偏偏又懷揣著稱霸關東的夢想,還一直在為這個夢想努力奮鬥著。

作為一個有野心有誌向有謀略有手段的四有青年,吉良義時同樣也懷揣著稱霸關東的夢想,隻不過前者與後者的釋意不同,北條家的前代家督北條氏康瞄準的目標是關東管領,而吉良義時瞄準的目標是關東公方。

一山不能容二虎,狹路相逢勇者勝,比塊頭比頭腦都是上総足利家更強一些,即使北條氏康能力超凡還有一群譜代家臣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在內政上擁有完爆關東所有國人眾的優秀能力,在法度的完善性更是超過關東國人眾十八條街,隻是比起吉良義時在越後的迅猛發展還是差出許多。

這種差距不是多幾位名將或者多幾萬大軍就能彌補的,由於時代所限缺乏更廣闊的視野,使得相模北條氏從政治經濟軍事乃至製度等多方麵全麵落後上総足利家,就使得北條氏突然發現原本隻是比自己強一些的敵人其實個幻覺,雙方的差距早在這些年的改變中逐漸擴大到足以碾壓的程度。

吉良義時絕不能放任北條氏快快樂樂的當相模的國主,這就與對待甲斐武田氏有著鮮明的不同之處,畢竟相模國有武士之都鐮倉,有三浦半島還是東海道的必經之路,而甲斐隻是個窮山溝和一群脾氣又臭又硬的窮武士。

費盡力氣去對付一個難纏武田家,最後獲得的戰利品隻是個窮山溝的甲斐過,從付出和收獲就完全不成正比,而出兵關東打北條氏是為了爭奪關東的主導權,搶奪武藏國以及更多領國的歸屬權,在這個過程中已經不可避免的與北條氏發生劇烈的衝突,既然已經是敵對關係也就不存在二次得罪的問題。

所以吉良義時可以暫且放過已經完全放棄信濃國的利益,目前隻存在潛在利益矛盾的甲斐武田氏,卻不能輕易放過目前是嚴重的利益對立關係的相模北條氏,就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犯下打蛇不死後患無窮的蠢事,當然這一條也可以代入到甲斐武田氏、攝津三好氏等多個武家身上。

“幻庵殿下的意思餘大概已經明了了,隻是餘近期的日程安排的比較緊張……”吉良義時有些為難的樣子。

朝山日乘立刻意會道:“那就由貧僧帶公方殿下轉述吧!”

本多時正說道:“臣下以為,相模北條氏本為今川氏之譜代家老,數十年前奉幕府之命入伊豆國平亂本是幕府忠臣,隻是天下紛亂北條一族如脫韁野馬離開幕府的掌控,近年屢次違背幕府的號令侵入相模國塗炭關東武家,其行為嚴重違反幕府之諭令的行為應當予以懲罰。”

“今度公方殿下奉幕府之諭令入東國治伐各地生出的禍端亂象,旨在恢複關東的和平安定、敦促各地國人眾尊奉幕府,團結在我足利家的旗幟下討伐亂臣賊子,而北條氏恰恰是其中犯下罪孽最多的武家也應當在討伐序列之內……”

浪岡顕房停頓片刻又說道:“不過這北條家畢竟是幕府提攜之臣僚還是有一定的特殊性,不如讓其退出相模返回伊豆國所領,公方殿下可以給予北條氏伊豆一國本領安堵。”

“此策甚妙!就以此策施行吧!”吉良義時笑嗬嗬地說道:“餘相信北條相模守殿一定能明白餘的一片苦心的。”

在座的關東武士都明白這個苛刻至極的意見是絕對不可能讓北條氏接受的,吉良義時用行動表明自己絕對不會接受北條氏妥協的態度,我就是要一悶棍敲死你絕不給你任何喘息的機會,如果你不甘心可以過來打我呀!

……

六月的甲斐氣候潮濕悶熱,萬年不變的釜無川與笛吹川會踩著時間在夏季準時爆發洪水,麵對生存的壓力迫使甲斐的農民日夜守在堤壩上不斷的堆積土石,頻繁泛濫的洪澇災害是甲斐最大的敵人,每一次決堤都會給甲斐盆地造成重大的損失,天災頻發也是甲斐武士迫切要走除去的原因。

自從甲斐武田氏在信濃的接連失敗給上総足利家以來,這幾年裏武田家的勢頭就一路急轉直下,家中的譜代家臣團對接連的失敗怨念越來越深,雖然還沒有人敢當麵挑戰武田信玄這個家督的權威,但是私下裏譜代家臣之間的齟齬越來越深,一切武田信玄的鐵杆譜代備受質疑,間接的壓力作用在武田信玄的身上讓他十分難受。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並不難懂,但大多數人終究食五穀而生的凡人,既非聖賢也非高僧大德總要麵臨許多無法避免的問題,在現實的利益分配上免不得要陷入凡俗遇到的難題,比如原本有一萬石現在減少到五千石,以前可以吃飽穿暖這幾年經常要吃上頓沒下頓,讓自己的譜代家臣吃苦受罪是不是凸顯這個家督是不是當的很沒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