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9章 信長的盤算(2 / 3)

幾個小姓氣喘籲籲的端來幾瓶清酒,織田信長打開一唱又丟到一邊,嚷嚷著要吉良家限量供應的燒酌,歸蝶拉著他的手臂嗔怪道:“殿下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高興一整天,讓妾身以為殿下生病了呢!”

“我信長身強體健才不會生病呢!”織田信長大笑道:“本家有兩喜,這第一喜就是你那位弑父的兄長齋藤義龍突然死了!說起來歸蝶這位兄長可真是有趣,才殺死嶽父不過三年就得了麻風病,這才發病兩年就一命嗚呼,這一定是神佛也看不得這個弑父之徒活在人世間,特意降下災禍奪走他的性命。”

“兄長還是病死了嗎?死了也好……”齋藤歸蝶惆悵地垂下腦袋,無論齋藤義龍對她的父親做過什麼,那畢竟是她的嫡親兄長有著解不開的血緣關係,驟然從自己的丈夫口中得知兄長病死的消息且是用一喜來形容,心裏難免帶著幾分落寞與寂寥。

織田信長接著笑道:“這第二喜就是鬆平竹千代那個笨蛋小子著了道,一不小心逼死三河吉良家滿門,這下可招惹到越後那個龐然大物,在關東那個怪物的注視下,鬆平竹千代這小子這輩子是難逃本家的手心了!此事豈不是大快人心之舉呀?”

“那位鬆平蔵人殿不是才與殿下結盟嗎?德姬還和鬆平家的小竹千代結為姻親,這麼親密的關係……臣妾確實看不懂呀!”齋藤歸蝶想了想又說道:“臣妾還記得殿下時常念叨一句,我往西你往東,兄弟二人平分天下嗎?”

“喔!那句話原來還被夫人記下了呀!”織田信長舉起新拿來的燒酌一飲而盡,然後大笑道:“這隻不過是結盟時說的幾句托詞而已,本家尚且不信,竹千代那小子又怎麼會相信……現如今鬆平竹千代得罪了越後那位,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他的日子越難過就越要抱住本家這棵大樹祈求遮風擋雨的機會,不要忘記本家可是為越尾同盟投入兩個寶貝妹妹!若不能連本帶利的賺回來豈不是虧大了!”

男人的世界總是充滿了陰謀詭計與血腥殘暴,即使如織田信長從本質上也是如此,他所指的越尾同盟其實就是吉良義時的越後與織田信長的尾張同盟關係,兩家結盟的本意遠沒有清州同盟那麼單純純粹,織田信長也不是巴巴跑到清州求一個大腿抱的鬆平家康。

織田信長與吉良義時的聯姻與結盟關係,本質上就是雙方各懷鬼胎的政治投機行動,雙方的領地沒有直接接壤也不存在攸關家業的利害關係,僅僅隻是遠交近攻的一次政治嚐試,因此雙方並不是演變成弱的一方抱強一方大腿求保護傘,也沒變成幾個大明結為攻守同盟為某一個目標或者幾個目標共同發展的平等結盟關係。

相對弱勢一方的織田家並不覺得自己很弱,織田信長掌控尾張一國並積極入侵東美濃,企圖逐漸壓縮美濃齋藤氏的活動空間,他需要吉良家的軍事政治經濟多方麵的支援,但並非建立不平疼的抱大腿盟約,這就使得織田信長對吉良義時的態度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的敬畏,而是七分忌憚兩分警惕以及一分佩服。

吉良義時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對織田家的態度更多的是利用而不是真心結盟,就好比利用朝倉家翻手入雲便把北陸前半段的對峙局勢攪合成一鍋粥,而織田家就是吉良義時手中另一把戰錘,為的就是敲開畿內這層堅硬的雞蛋殼,以方便他對畿內未來的布局開辟更大的空間。

兩人都沒安好心思也就談不上誰對不起誰,更何況這兩人的政治頭腦都算的上頂尖水平,從彼此的應對策略也大概能看出對方的一些想法並形成一種無形的默契,這種默契就是彼此知曉各自的利益取向,建立一套互相利用的政治關係,具體這關係能持續多久要看時局的變化以及兩位家督的決斷。

這些日子今川鶴姬與萬竹丸就住在清州,她帶著不到三歲的嫡子整日躲在織田家安排的敷屋裏不敢出門,生怕織田家某一天做出把她們娘倆送回三河的舉動,隻是從情形來看織田信長似乎這方麵的打算。

沒過幾天吉良家的外交使者來到清州城,因為慢半拍所以吉良家的使者完全不知道三河國發生的巨變,依然照本宣科的敦促織田家盡快讓鬆平軍撤出西三河,渾然不知鬆平家康已經完成滅門搶地的一係列流程。

待今川鶴姬帶著萬竹丸來到吉良家使者麵前時,這名使者才慌裏慌張的詢問三河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這一問竟把膽小的使者給當場嚇昏過去,好不容易被織田家的小姓扶起來,這名使者才發現事情的影響完全脫出他的想象力,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三河而來,現在三河沒了再留下來也毫無意義,於是甩下幾句狠話就帶著今川鶴姬和萬竹丸返回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