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家的譜代眾有一多半都在平井城,使得許多外交使者打探情報的渠道變的十分狹窄,隻有在春日山城和吉良家的奉行眾打交道,企圖從奉行眾說出的那堆毫無意義的廢話裏弄清吉良義時對此次南下關東的真實企圖。
吉良義時隻是在正旦朝會的頭幾天露麵,後麵的各種小型宴會根本沒有參加的意思,他把心思全放在彌補這些日子不在春日山城對夫人們的虧欠,整日裏不是抱著孩子在雪地裏玩耍,就是摟著夫人在房間裏說悄悄話,沒有赤膊相見也沒有激烈的纏綿,有的隻有彼此依偎著享受平靜而溫馨的日子。
當他沉浸在個人的小家庭生活中的時候,來自京都的一位特殊客人來到春日山城,讓吉良義時不得不從溫馨的小日子裏暫時走出來,他就是當朝最頂級的顯貴従一位關白左大臣內覽,藤氏長者,吉良義時的義兄近衛前嗣。
兩人多年不見也是十分高興,在天守閣裏見過禮就熱情的攀談起來,近衛前嗣這些年的日子過的不錯,才二十六歲身體就已經略顯發福,很高興的說道:“義時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小外甥馬上就要出生了!這次就連曲直瀨道三先生也十分肯定的說,這將是我近衛家的嫡長子,你這個舅舅是不是應該給未來的近衛家家督送上一份見麵啊!”
“噢?勝姬又要生了嗎?這可真是件值得慶賀的大事啊!餘就給他準備一隻長命金鎖如何?請比叡山延曆寺的高僧為他祈福。”吉良義時很高興,自己的妹妹終於要為近衛家生下嫡子,這意味著吉良家與近衛家的聯係將變的更加緊密。
這些年他能在越後發展的順風順水,離不開朝廷裏始終有人為他說話,每次吉良家有大的動作都需要外交使者與朝廷幕府做溝通,這一點沒有人比兼任武家傳奏的近衛前嗣更加合適,他是足利義輝的大舅哥兼表兄弟,憑借著近衛家兩代聯姻足利將軍家的顯赫背景,足以對朝廷幕府施加巨大的影響。
三好長慶這些年沒能在京都站穩腳跟,就和朝廷幕府的雙重厭惡有直接關係,這裏既有足利義輝的主導作用也離不開近衛前嗣忙前忙後的上下溝通,可以說每一場戰爭每一個變化的背後都少不得充當外交使者的公卿們在忙碌著,朝廷裏對吉良義時的友善態度也不僅僅是看在錢的份上,更多的還是吉良義時這些年苦心經營的關係網在發揮作用。
近衛前嗣笑著說道:“這些到是其次的,餘的意思是不如兩家再定下一門姻親如何?”
“再定下姻親?兄長的意思是……”吉良義時遲疑道:“讓餘那未來的外甥和餘的女兒結下姻緣嗎?這樣會讓朝中的公卿們感到不滿的吧!”
近衛前久笑著點點頭:“有什麼問題比的上親上加親更重要?聽說你剛誕下一位嫡長女啊?有沒有許人呢?”
吉良義時滿懷歉意的說道:“這個還真得說聲抱歉,餘這個嫡長女林檎姬已經許給中院家的嫡子,餘另一位義兄中院通実的嫡長子夜叉麿,中院家的這位嫡子已經兩歲了,餘這位義兄就為等著餘的嫡長女誕生再結為姻親,實在不好意思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隻有等你的下一位嫡女誕生了呀!”近衛前嗣遺憾的說道,他也不好怪罪中院家搶先的舉動,畢竟中院通為還是吉良義時的親舅舅,有這層關係在也不怪中院通実想著親上加親,有吉良義時這棵大樹再不傍上絕對是傻子。
兩人閑聊一會兒就說到吉良義時最新的軍事動作上,近衛前嗣說道:“這些年你我兄弟多年不見,本該好好敘敘舊談些逸聞趣事,隻是餘這次下向越後還背負著幾項使命,第一是看看我那位小女婿珍王丸,第二來和你討論兩加再聯姻來個親上加親,第三件也是幾件事裏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想弄清楚義時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餘的想法是什麼?不知兄長這個問題是從何問起呢?”吉良義時笑著攤開手說道:“這幾年裏,餘可是一直沒閑著東征西討,足跡遍布東山道、北陸道和出羽國,要要說想法可真是多的不可勝數呀!”
近衛前嗣知道這個義弟又在和他馬虎眼,皺眉思索一會兒就說道:“餘這次過來就暫時不打算回去了,在關東瞧瞧看看順便也跟隨你的大軍南下關東,看看上総足利家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如果義時不願意在餘的麵前說實話,那麼餘可就不方便進一步幫你了。”
“嗬嗬……兄長別生氣,餘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吉良義時著侍女送來酥餅茶湯,而後說道:“說起來如果兄長不走的話到是個好消息,餘可以帶著兄長去看看關東的風物,還有鐮倉拜謁八幡大菩薩為我那義兄上杉輝虎主持關東管領就任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