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5章 懲罰冒領之徒(3 / 3)

沼田顕泰尷尬的不知該怎麼回答,點頭說實話怕得罪人可不點頭又怕說謊話被懲罰,正在猶豫不定的時候卻瞥見上鬆義豐一雙牛眼惡狠狠的盯著他,仿佛蘊含著莫大的刻骨仇恨似的,如果是頭猛獸肯定會一口吃了他。

沼田顕泰十分惱火地想道:“這木曾家到底在想什麼?對本家吹胡子瞪眼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當年冒領木曾家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的找到本家的先祖請求多加掩飾,這會兒被人戳穿把戲不想著彌補漏洞,盯著本家看個什麼?”

這邊上鬆義豐激動的跳起來大吼道:“小笠原洞雪齋血口噴人!你這是赤裸裸的栽贓陷害!我家先祖改苗字通字是為避禍,當時鐮倉幕府追擊甚急逼迫我家先祖木曾義宗改成外祖父的苗字通字蟄伏起來,後來天下太平才改回來的!請公方殿下明鑒呀!”

小笠原洞雪齋嗬嗬笑道:“且慢表忠心!在下還沒說完呢!其祖父木曾義元時代才開始自稱河內源氏木曾義仲的後代,在下還有證據佐證都是來自木曾穀內的文書記錄,如至德二年(1385年)記載水無神社與黑沢禦嶽神社的棟劄中見到伊予守藤原家信的名號!

正長元年(1428年)記載付木曾白山神社之棟劄可見‘當地頭藤原家友’之名號,另外還有木曾氏的文書裏之事條顯示,享德四年(1455年)記載有左京大夫家賢,相信這些名號對於在座的信濃武士都是十分熟悉的,這個假冒的木曾家最初的家祖藤原家國所傳的官位就是伊予守,而木曾家幾代家督都是伊予守這又怎麼說?”

上鬆義豐似乎萬萬沒料到小笠原洞雪齋竟會準備如此充足,慌張的反駁道:“……這隻是個巧合!”

他的目光遊移不定似乎在尋找盟友幫忙說一句話,可是在座的武士大多都和木曾家沒有任何瓜葛,抱著膀子看戲的占據一多半,即使中信濃、南信濃的國人眾也因為地位較低排在角落裏沒有發言權,這個時候上鬆義豐又想起那個被棄之敝履的宗家,被他們拋棄的沼田氏名號或許是唯一翻盤的機會,隻要沼田家咬牙否認就一切還有希望。

可當上鬆義豐迎過去目光的時候,卻發現沼田顕泰麵無表情的衝他瞪了一眼,然後起身說道:“這不是巧合!木曾穀的木曾氏確實是冒領的,臣下可以作證!”

“你……你胡說!”

沼田顕泰淡淡的說道:“在下家中就保留著沼田左京大夫家賢,寫給家祖沼田上野介景朝的文書,沼田家賢就是後來的木曾左京大夫家賢,他在信中希望家祖遮掩住出身沼田家的故実,他希望繼承有親緣關係的木曾氏一族的名號,以河內源氏名族的身份把沼田家的血脈傳承下去。

為此特意聯絡家祖希望給予一定的優惠讓家祖照顧一二,為此沼田家豐承諾每年都會給予我沼田家一定的錢糧支持,隻是這條承諾隻堅持不過四十多年便尋個由頭斷絕,至今六十多年以來這位新生的信濃木曾氏,再也沒有在與臣下上野沼田家有過任何形式的來往。”

片刻的功夫評定間就安靜的仿佛落針可聞,無論是上野國人還是信濃國人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料到這個木曾家竟然如此膽大包天膽敢冒領木曾家的名號,而且還留下這麼要命的證據在沼田家手裏。

上鬆義豐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他實在太清楚沼田顕泰的證明會有多麼大的衝擊力,當初他們家先祖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留下那封信箋,永正年間時任家督的木曾伊予守義元也曾想過把那封信給騙回來,隻是沼田家十分警惕不願意交還回去,所以木曾家就趁此機會斷掉錢糧供給,沒想到卻為今天埋下禍端。

就這麼突然被戳破讓局勢變的十分難堪,譜代家臣團都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表情才好,吉良義時這個家督也完全沒料到還會有這麼一茬,他根本沒考慮過信濃木曾氏還會存在被人冒領,印象裏這個家族似乎一直都窩在木曾穀裏沒出來。

吉良義時在嚴厲處置三木良賴及其黨徒的原因,更多是為壓製飛騨國人眾震懾這些左右不定的國人眾,可是他從沒想過要對木曾穀的木曾義昌動手,小笠原洞雪齋惹出這個鬧劇反而讓吉良義時不好收拾。

作為伊那郡內著名國人領主的木曾義昌已經明確降服吉良家,哪怕隻是個外樣國人也已經具備來到春日山城聽參的資格,更不用說這個河內源氏名族的牌子走到哪裏都要得到幾分尊重,作為木曾穀的有力國人,他的存在也是吉良義時默許的。

“可眼下這可怎麼處理呢?難道讓餘也像處理三木良賴那樣處置木曾義昌嗎?簡直是個笑話呀!”吉良義時的臉色很難看,不禁掃過小笠原洞雪齋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暗罵道:“這個家夥真是會惹是生非,好好的閑職不做非要跳脫,不就是想謀劃木曾穀那塊幾萬石的領地權力嗎?你以為就這麼揭穿木曾家的家底,餘就會給你木曾穀的領地了嗎?簡直是在做夢!”

上総足利家的譜代眾也很尷尬,好好的一把火竟然燒到自家身上簡直不像話,許多譜代家臣都記下這個不識時務的小笠原洞雪齋,心說這個蠢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出這事就是給家督以及他們這些譜代家臣上眼藥。

場麵顯得十分僵硬,吉良義時拉長臉不說話,上杉輝虎和真田幸隆幹脆閉上眼繼續假寐,一幹譜代家臣不是盯著眼前的地板發呆就是思考人生大事,隻有小笠原洞雪齋依然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