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4章 無利則不戰(2 / 2)

石山本願寺的大後方不倒,去打加賀一向宗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前腳打下來撤退後腳他們就能跟過來收複,你派一萬、八千的守軍根本鎮不住場麵,更防不住石山本願寺的小動作,要是派個兩三萬大軍在加賀鎮守個三年五載,那可真是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整天盯著加賀的一舉一動吧!

即使大費周章的遷走加賀國中所有土民,那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完成的功夫,徹底和一向宗火拚上那可是場耗時長久的戰爭,石山本願寺說不定就找個機會從比叡山延曆寺那要來一紙佛敵討伐詔令,到時候他們上総足利家可真是為吃羊肉惹來一身騷。

接下來的幾天裏,春日山城的大小會不斷,譜代家臣們將話題從南下關東轉向探討援救越中的計劃,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春日山城評定間家裏又召開一場小會,一群譜代重臣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出兵援助越中。

經過多日的會議折磨,許多武士的臉上流露出疲憊之色,細川藤孝揉著太陽穴緩解疲勞,遲疑地問道:“主上定下的戰略卻是要在今年動兵南下關東,卻不知這一向一揆會不會拖住今年的戰略計劃,如果延遲進軍關東的計劃,那麼要等到什麼時候再實施呢?”

上杉政虎眼眸中的精光一閃而過,緩緩闔上雙眼捏著念珠輕聲說道:“這要看加賀一向一揆的出陣速度,如果按照正常的募兵速率來計算,加賀一向一揆多半還要等上兩個月進入越中,從時間準備上還是十分充裕的!另外,越中的戰事隻是一場局部戰爭,派遣八千精銳援助即可,隻需待加賀一向一揆攻入越中再一鼓作氣擊潰來犯之敵,應該不會影響到今年的軍事部署。”

浪岡顕房輕搖羽扇,笑著說道:“主上的意圖應當是打疼加賀一向宗,讓他們意識到不是我等的對手,然後才方便商談不戰和睦的事條,擁有越中作為西線保衛越後的側翼就足以,貿然牽入加賀一向一揆泥沼中可就要糟糕的,就如主上不願涉及甲斐的泥沼,寧願用一萬九千大軍釘住武田氏,不讓武田大膳殿有任何動彈的餘地,也不願意輕易插足甲斐這個泥沼裏去。”

本多時正思索一會兒答非所問道:“其實南信濃的諏訪郡、伊那郡並不難拿,隻是我等擔心逼迫的太急,把北條、今川的聯軍給招來,這信濃兩郡一失就意味著武田氏在信濃的經略全線潰敗,武田信玄若是下狠心與我等死磕下去,反而把信濃的安危置之於外,不如給他一點虛假的希望,讓他有心維持信濃最後的希望火種,而不敢過分逼迫主上拿出大軍奪走這兩郡。”

“這和釋放六千俘虜是一個道理,給武田大膳殿一個堅持下去的希望,虛假的希望帶著隱患的希望,才能讓他想辦法繼續擴張維持家業不衰,而不是像一個受傷的孤狼死死盯著我上総足利家撕咬不停,主上的目標始終是南下關東,而不是和武田大膳殿解決個人恩怨。

主上不是曾說過,軍國大事卻是世間最現實的一物,這之上卻容不得溫情款款,更容不得天真妄想,但凡戰陣之上最講究卻是利益二字,弊大於利的戰爭不能打,不奪維係不住的飛地,不打沒有利益的合戰,現如今打甲斐弊大於利,打加賀也是弊大於利,兩灘泥沼若是一時不慎泥足深陷就不好辦了。”

上総足利家正出在家業上升期,一連串的勝利帶來無數榮耀,卻同樣讓家督及譜代家臣團背負著巨大的壓力,打不好一兩場關鍵性的合戰失利損兵折將大敗而回,說不定就淪為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尷尬境地,這不是在京都有幕府罩著,或者在老家三河有國中三百年的影響積澱,他的個人威望是依靠軍功堆積起來的,造成上総足利家積累不足欠缺底蘊。

就因為這樣,所以吉良義時的用兵策略才格外的小心謹慎,選將也是盡量要以沉穩紮實為主,就如瀧川時益這等年輕跳脫的大將卻是早早的束縛在春日山城裏衛戍是相同的道理,維係一個龐大的家族就像經營自己的人生,不磨一磨棱角掩藏鋒芒是不行的。

鋒銳正盛雖好但終究有個剛而易折的問題,玩意鋒芒過盛有一天傷到自己終究不好,再比如擔任馬迴大將山岡善次郎時長,就被吉良義時束縛在身邊整整十年,一個彪呼呼的愣頭青硬是被磨成成熟穩重的馬迴大將,若不是他被勘磨出效果來,吉良義時還不敢讓他始終呆在身邊做這個馬迴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