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8章 雙喜臨門(3 / 3)

而且他的兄長吉良義安在永祿元年四月已經誕下一位嫡子名為萬竹丸,再換名字也十分不合適,幹脆就用他的內兄上杉政虎的虎千代,恰好這個名字也對應井伊直虎的“虎”討個喜慶,另一個鬆千代也是別出機杼,從萬鬆丸裏的“鬆”別出鬆千代,特殊的名號代表特殊的意義,也算對得起兩個女人為他生下孩子的一番辛苦。

直到正月末,在柿崎城擔任楞嚴寺住持的天室光育坐化的消息才將吉良義時從溫柔鄉裏解脫出來,想起幾個月前天守閣裏未進行完的談話,吉良義時的心頭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於是找到上杉政虎再次談論起他的想法。

來天守閣就看到上杉政虎一副風塵仆仆的疲憊神色,見吉良義時過來便知道他的來意,長歎一聲道:“恩師坐化了,這世間隻有青岩院和寥寥幾位長輩,回想起來這人生過的真是如飛逝如梭,多年前我還是林泉寺的一介小沙彌,越後的國主還是我那英明神武的哥哥,一晃眼一切都如過眼煙雲早已物是人非了。”

吉良義時端起青瓷茶壺為他斟上一杯茶水推過去,又為自己斟滿一杯,端起來品上一口才說道:“兄長就談談過去吧!餘實在很好奇這個修驗道還有兄長的想法,不單單是為了阿浪,也是想知道些東西,或許以後可以在史書上提上一筆。”

“史書我是不作設想,你若願意聽那我就說說吧!”上杉政虎微微一笑,端起茶水喝上一小口便慢慢談起他的過去。

幼年的越後之龍一直在春日山城裏靜靜度過,直到三分之一原合戰的艱難勝利並不能改變一切,越後國人進入“齊心合力造反”的階段,府中長尾家對越後的支配勢力大為衰減,正是因為這場巨大的變故才改變他的一聲,正是那年一代梟雄長尾為景隱退,也就是那一年他被送到林泉寺裏做一介小沙彌。

從進入林泉寺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走向另一條道路,越後連年不斷的戰爭,一門譜代的一一背離還有七年後他父親含恨而逝時留下的滿堂淒涼都給年少的長尾虎千代帶來巨大的衝擊,他的母親在父親去世後心無牽掛選擇削發為尼,以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他的家園春日山城被譜代家老黑田秀忠的背叛而奪取,兩個哥哥在那場突襲中身首異處。

他在林泉寺過的非常不好,因為家業的衰敗以至於家中對長尾家的菩提寺的供養時斷時續,沒有糧食供給他們就得挨餓,沒有緇衣穿就隻能套著短小的僧袍在寒夜裏受凍,天室光育為了讓幾個徒兒吃飽飯有衣穿,隻能帶著全寺老小二十多人四處化緣,偶爾有些武家死了親人還能借著做法事的機會吃上幾頓白米飯,這種艱難的日子給他的少年生活帶來極大的影響,正是那些年的苦難生活,才塑造他堅韌不拔百折不撓的性格。

說起那端艱難的往事,即便是上杉政虎也免不得唏噓不已:“最初接近飯繩權現,還是在化緣到關川附近聽到同來化緣的僧人提到那位能讓人百戰不殆的神靈,聽到那些來自信濃的僧人描述那位飯繩權限的神威,我就深深的把這一段給記下來,回到山裏詢問師父的時候,卻得知他有一位同門師弟在栃尾瑞麟寺的泰廉門察恰好精通修驗道,於是我就前往栃尾拜在泰廉門察的門下習練修驗道……”

泰廉門察生於文龜元年,比他年長二十九歲,出生在高田,九歲作為瑞麟寺的弟子與天室光育同出一門,隨後前往諸國習練修驗道直到三十八歲才返回瑞麟寺擔任住持,這位僧人不但精通修驗道,還通古博今學識豐富,吉良義時也曾在春日山城見過他幾次。

據說修驗道最初起於奈良時代,開祖是奈良時代十分著名的咒術師役小角,這一派在平安時代以後開始盛行,後來受到空海、最澄傳來密宗的影響逐漸改良,直到鐮倉時代後期,南北朝時代確立獨自的信仰,室町時代主要分為真言宗係之三寶院流,天台宗係之聖護院流,基本密宗的關係十分身後,所以也被視為正統的佛教的宗門。

所謂的山伏僧人就是值得這些苦行僧,他們每到一年的九月穿梭在出羽的羽黑山,信濃的飯繩山,伯耆國的大山以及奈良吉野山地等群山之中,有許多山伏僧人就像體驗生活一樣還是成群結隊出行,他們頭帶檜笠,手持錫杖,身背箱笈,踏著八目草鞋還不忘記帶著柴打防身,每個山伏僧人的脖子上掛著個法螺,以吹出不同的聲音表示各自不同的訊息。

泰廉門察雖然與天室光育同為曹洞宗的禪僧,但因為他精通山嶽修驗之道所以身上總帶著一股讓人著迷的神秘感,年幼的虎千代哪裏經得住這位通古博今又十分神秘的高僧,不知不覺間就被泰廉門察給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