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秀綱橫槍立馬站在大營的正門前,身邊是一班十餘個老弟兄各持刀槍,他貫使一支大身槍於亂軍之中竄梭自如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親率本部郎黨左衝右突硬生生搶回幾支被包圍的主力,待左右皆被五色備團團包圍才返身殺將而出。
黑備的多目元興自恃武勇過人,見大胡秀綱剛猛無儔心喜之下親自搦戰,卻被大胡秀綱隨手一個橫掃砸過去,雙手震的一陣酸麻連大槍都被甩脫出去,又是一個劈砍險之又險的斬破三日月兜,把多目元興的腦袋給暴露出來。
“咦?這人還是個大將,看這旗印是多目氏!”大胡秀綱雙目中殺意暴漲,他本沒注意這年輕武士是何身份,仔細一瞧才看清黑備的旗印立時就起了殺心,倘若一舉斬殺黑備大將必能遏製五色備的進攻勢頭,想通這緣由大胡秀綱的殺意熾烈盯著手握太刀的多目元興就是一刺。
“糟糕!”山角定次、山角康定兄弟倆頓時大驚,他們父親北條軍奉行山角定吉本是多目元忠的從屬,兩家世代交好關係親密無間,出陣前山角定吉特意囑咐兩兄弟護住多目元興,此時看到大胡秀綱大槍刺來如何不驚。
大穀嘉信、伊丹右衛門大夫、福島伊賀守、福島四郎右衛門等黑備猛將拚死援救,頓時間七八根長槍朝大胡秀綱攢刺過來,未來的劍聖大人機變無雙,當即放棄斬殺多目元興的打算帶著本部兵馬匆匆撤退。
這時五色備裏才有人叫破“上州第一槍”大胡武藏守的名號,傳言其武勇不遜北條綱成,見識過地黃八幡本領的五色備知其勇猛也不敢掠其鋒芒,隻得放任他們且戰且退返回寨門前把守寨牆。
為了消滅長野十一槍所帶來的惡劣影響,北條綱成決定讓變節投敵的“長野五槍”率領本部人馬攻打正門,在其左右暗布精銳伺機偷襲,這一招計謀果然奏效,昔日“長野十六槍”再次回首自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大胡秀綱這邊十一人,對麵隻有五人,且對方背離在前理虧心怯才一照麵就被大胡秀綱連斬兩人,剩下三人轉身欲逃被其十個兄弟輕鬆消滅,他們殺起昔日的戰友可是毫不留情,在戰場上顧念舊情是自尋死路。
長野十一槍忙著清理門戶沒防備後撤的北條軍還會有後招,待到北條綱成突然出現已經有些來不及了,長野軍裏多是長槍足輕失去陣列保護就仿佛剝了殼的雞蛋,外力一碰就碎成幾塊,更何況對麵的大將是北條綱成,且是有心算無心的突襲。
站位靠前的井上平盛、井上平泰兄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地黃八幡輕易突破,井上兩兄弟當場被殺部眾被切割成幾個板塊迅速屠光,稍靠後一些的高山滿重、和田兵部介見勢不妙搶在前麵阻擋地黃八幡的突擊,他們用生命為自家兄弟爭取逃生的機會。
大敗複大勝接著又是一場慘敗,長野軍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心氣被打掉七八成,大胡秀綱望著四個兄弟被黃備輕鬆吞沒,心裏隻有無盡的悔恨和憤怒,大胡武藏守以武勇聞名關東,但他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夫,相反在軍略上頗有早已,明知對方設套還往裏鑽那是莽漢,莽漢都早早的死在戰場上,而劍聖卻沒有死。
長野業正率領千餘騎接應,經過一陣屠殺黃備騎兵四處分散麵對密集的槍林也是無可奈何,北條綱成見好就收立刻把本隊撤回去,填補過來的白備與青備以足輕對足輕,始終保持對正門的壓製力。
正門一時半會打不下來,好在還有一側城門可以進攻,長野業正的一門以及幾個女婿坐鎮側門,長野業固與小幡信貞也裹挾在其內,北條五色備缺乏攻城手段的劣勢凸顯無疑,圍著兩座營寨攻個不停一時也難以攻破。
就在此時北條家的使番傳來撤軍的命令。
“什麼!現在撤退!你在戲弄我?”富永直勝天生一副大嗓門,說起話來咋咋呼呼不知道收斂,此時他脹目眥欲裂指著破爛不堪的長野軍大營,唾沫星子噴的使番一臉:“這是誰出的主意,放掉到手的大勝,壞掉主公的大業你吃罪的起嗎?”
使番也不敢惹這個大爆竹,隻得耐著性子安撫道:“富永殿慎言!這可是主公下達的諭令,那長尾景虎擊潰……”
許是氣急了,富永直勝也顧不得使番的身份,走到他跟前破口大罵:“啊呸!你讓我傻嗎?主公肯定是被你們這些佞臣給誆騙嘍,看不到我們前陣的兒郎浴血拚殺,把敵人殺的丟盔棄甲望風而逃嗎?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名武士!有沒有武士的道義!啊!回答我!”
“富永殿!您這是要抗命嗎!”使番的臉立刻耷拉下來,心裏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陰著臉直接使出殺手鐧:“請您考慮清楚了,拒絕主公的諭令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給您一點時間仔細考慮。”
北條綱成朝北條綱高遞了個眼色,讓他應付那個使番,他自己走過來安慰道:“富永殿暫且息怒,主公的決斷自有主公的道理,長尾軍反撲極為迅猛還在追殺東路軍的退兵,我們退一步保住本陣不失也是應該的,本陣隻有四千軍勢還是不夠安全,你也不必太生氣,這次沒成功還有下次,以後再打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