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5章 束手無策(3 / 3)

“主公會怎麼安排呢?大軍出陣圍攻青柳城,還是從小県郡發起攻擊?總感覺時機不太好!”長阪光堅想了想又說道:“吉良軍隻怕要撤退了吧?”

“撤退!怎麼能放他們輕易離去!從沒見過搶人又搶糧的名門!竟然還敢對主公不敬,簡直無恥至極!我虎昌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飯富虎昌憤怒的咆哮著,這番義正詞嚴的表態引起武田家臣團內極大的共鳴。

“隻怕不妥吧!”長阪光堅見狀急忙反對道:“諸君大概還不清楚那越後的實力,石高兩百萬石另有常備軍團兩萬有餘,可以隨時武裝起一支萬人軍勢,萬一我等將他逼急派大軍猛攻而來,信濃還如何承受住一次兵火的洗劫,沒有主公的命令請千萬不要做此設想!”

“築後有些膽怯了吧?”飯富虎昌冷哼一聲:“即便是主公也會理解我等家臣的想法吧!有仇不報我等武家還如何立於鄉間,我武田家又如何統率信濃國人,讓我等軟弱下去一定會被國人眾恥笑的!”

“兵部說的對!如果我武田家不作任何行動的話,一定會引起國人的不滿和騷動,請典廄殿將我等的意見代為傳遞一下吧!”馬場信春擔憂著說道:“如今郡內的情況如何,諸君也都能看的清楚,我信春身為郡代若是無法安撫國人引起騷動的話,懲罰我信春事小,影響主公的大業事大呀!”

“是啊!就請典廄殿代為轉呈我等的意見吧!”眾多武士在飯富虎昌、馬場信春帶頭下紛紛站出來發言,讓長阪光堅的眉毛擰成疙瘩,暗罵道:“真是群不省心的混蛋!那吉良家是那麼好惹的嗎?能打敗吉良家的話,就用的著這麼麻煩的籌謀了!”

武田信繁仔細聆聽每位武士的意見,然後緩緩說道:“請諸君放心,我信繁一定會如實稟報兄長的。”

送往甲斐的情報還沒得到確切回報,九月八日天剛蒙蒙亮,武田透破忍者就發覺旌旗飄揚的青柳城頭沒有任何旗幟,整座山城變的格外寂靜,小心靠近一探查才發覺吉良軍在一夜之間撤的一幹二淨,幾名透破忍者知道事關重大急忙跑回去通報消息。

當武田信繁踏入青柳城的時候,才發覺這座寂靜的山城已經簡單修繕一番,破損的大手門和土塀都被修整補齊,幽幽的井水依然清冽甘甜,沒有被大石封死或者丟下死牛羊用瘟疫毀掉水井,幾個曲輪打掃的幹淨整潔,還能看到地麵上被無數腳印踩過的痕跡,小天守幹淨的簡直像從為放過東西,顯然糧食和軍械的一丁點都沒留下。

匆匆檢查一遍沒有發現破綻,提心吊膽防範有什麼後手的武田信繁也鬆了口氣,同時心中暗道:“到是位守規矩的名門貴胄!沒用下作地方手段對付我武田家……或許是不屑如此吧!”

繞了一大圈最後才來到天守閣,武田信繁沒有理會透破忍者的警告,徑自拉開封閉的紙門看到一副造型別致的國畫,從國畫的內容可以看出是源賴朝彎弓射平維盛的故事,源氏白旗下就有他武田家祖武田信義的身影。

這場合戰是名為富士川之戰,乃是當年源賴朝舉兵後打的第一場大戰,對麵的敵軍乃是平家大將平維盛,源賴朝以奇襲平家大營,驚起的水鳥把那位平家總大將平維盛嚇的屁滾尿流,徑自拋下七萬大軍,帶著兩千平家武士倉惶逃竄,這一戰打出源賴朝的威名,為日後登頂開幕埋下伏筆。

國畫上還有兩行字,寫著曹子建的《七步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幅畫的含義還真是深刻啊!”武田信繁沉默許久,命人將這幅畫小心收起來再行裝裱,吉良義時的意思很清楚,但他武田家又有什麼選擇,這是戰國亂世而不是源平時代,他們也不是昔年威震天下的祖先。

燦爛的晨曦將這座破敗的山城染的一片金黃,武田信繁站在露台上眺望遠遠的青山,輕歎一聲:“隻是我武田家隨波逐流的一葉扁舟,無力去改變這紛爭的亂世啊!”

吉良軍團毫無眷戀的撤離中信濃,沒有大張旗鼓也沒有焚燒山城,更沒有往井水裏搞投毒、塞病死的牛馬釋放瘟疫的下作手段,就這麼安然的退回北信濃,武田軍上下既失望又鬆口氣,他們沒有能力也沒那個膽量留下吉良軍,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損失慘重的中信濃國人眾多,從信濃先方眾的主力位置一落千丈,滑落到與屢次不服管束的伊那郡國人相當的地位,憤怒的中信濃國人對吉良家報以切齒的仇恨,同時也不可抑止的對武田家產生怨恨的心理,馬場信春為安撫損失慘重的國人不得不跑到甲府為中信濃求得援助。

僅僅是慘痛的損失和血的教訓到也罷了,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吉良家借助強大的輿論以及信濃守護的天然統治權在信濃大地乃至臨近各州國四處宣傳,把武田家在春日山城婚宴上的醜陋惡行曝光出來,還有勾結一向宗信徒煽動一揆暴亂亂殺無辜的罪行公之於眾。

武田家這十幾年來在關東,乃至東海道辛苦塑造的良好口碑一朝喪盡,足智多謀的武田晴信一下變成卑鄙無恥毫無下限的惡大膳,這個轉變是武田家所不能接受的。

關東各國抱著看戲的心情到在其次,上野國人還順勢揭發十年前小田井原合戰的慘案,三千首級堆做京觀,時值盛夏蠅蛆滋生臭氣熏天,對誌賀城的屠殺擄民貶為奴隸等惡行也被翻出來,在信濃部分地區、越後乃至上野國的名聲簡直臭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