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章 檀香的苦悶(3 / 3)

小笠原長時感覺一陣劇痛襲來,腦袋痛的像一個榔頭在狠命的敲,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幾個小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快扶著信濃守殿去休息,請曲直瀨殿過來為信濃守殿診治。”吉良義時也被驚了一下,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就這麼一頭栽倒,多少還是擔心他就這麼掛掉,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就說不清了。

一通慌亂下,幾名小姓七手八腳的駕著小笠原長時去偏廳接受救治,好在曲直瀨守真也在城內,聽到招呼就急忙趕過來,觀聞問切一通忙下來,才抹掉臉上的汗水長出口氣道:“信濃守殿隻是怒急攻心昏了過去,我這就開幾副安神的湯劑,多注意休息就好。”

得知小笠原長時問題不大,他也是長出了口氣道:“還好沒出問題,否則本家也要難脫幹係啊……不說那個,說說國鬆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療養這麼久恢複的如何?”

“情況還好吧!國鬆殿的情況比較複雜,先天帶的一些問題隻能用藥療、食療、理療想結合的手段,先生擬定一份治療方略,大概需要五年才能基本恢複正常人的水平。”曲直瀨守真作為吉良家的禦用醫師,如今又成為永田德本的授業弟子學習正宗的漢方醫術。

比起幾年前初見時的毛躁和毛腦子武士幻想,如今這位剛過二十的青年人的身上,也多出幾分鎮定與嚴謹,當年他父親曲直瀨道三苦口婆心的勸說所得不到的效用,如今在永田德本的培養下正在努力去做。

他曾經感慨過當年的年少無知,對醫學對事業的認知是多麼的淺薄,像他這樣醫學世家出身的人,放棄自己的祖業投入到並不熟悉的武士行列中並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東西,索性這次試探弄巧成拙的成就他今日的身份也算大幸。

“五年就五年!隻要能治好國鬆,花費再多心血也是值得的!”早在兩年前,吉良義時就下定決心挽救國鬆的命運,這其中有私人好感上的天然親近,也有政略上的思考與籌劃。

而今的情形是自從吉良義時進入越後這三年來,原越後上杉一係的話語權被極大的削弱,在春日山城內的影響力大大減低,揚北眾的獨立性被完全拆散,幾個著名的刺頭不是被收服就是被嚇破膽,隨著吉良家與長尾家的土地知行暴增,湧入的難民超過九成控製在這兩家手裏,越後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長尾、吉良雙頭統治的基礎。

在此期間上田長尾氏堅定不移的站在吉良義時的陣營裏,沒有像宇佐美定滿那種政治投機,而是把寶押在他的身上,凡是吉良家推行的政令他都會是第一個支持者。

不管長尾政景是處於什麼原因如此選擇,他的所作所為都極大的增加吉良義時對上田長尾氏的好感,加之長尾政景的正室夫人長尾綾的長袖善舞,在私人關係上與長尾虎姬確立極為親密的關係,並以此獲得吉良義時的敬重與信賴。

因此吉良義時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將長尾政景從無關緊要的位置,一步步提拔到長尾家奉行眾排名的二號人物,地位僅次於長尾家的譜代家老本莊實乃。

這次成功從春日山城眾多奉行中脫穎而出,使他的政治立場更加明確,在長尾家內也是旗幟鮮明的吉良派骨幹成員,另一位骨幹成員是準備大婚的齋藤朝信。

在去年的下半年,這位莽漢幹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捧著幾千束野花堆在春日山城的姬曲輪前,大聲呼喊著要娶愛宕菊姬的口號,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十幾名人高馬大的壯漢跟著扯開嗓子亂吼亂叫,最後長尾景虎看不下去了,把長尾景連派過去,把這群搗蛋鬼給揪到天守閣問話。

齋藤朝信發揮他撒潑耍賴的本領,先是厚顏無恥的闡述自己對阿菊的愛意,又打著吉良義時的旗號說是默許他如何如何,最後一橫心把他死去的老爹抬出來,數落起他爹當年為長尾為景公怎麼怎麼奮戰,景虎公當年出山的時候,他爹又是怎麼第一時間投效帳下的,他這些年為長尾家立下什麼什麼功勞。

就差把口水噴到長尾景虎的臉上,在自己臉上寫下“長尾家欠我家”這幾個大字,把越後之龍噎的半晌說不出話,最後看這家夥再發展下去就要撒潑打滾,值得又氣又笑著與吉良義時商量對策。

吉良義時也看出這位阿菊姐姐與齋藤朝信是妾意郎情的事,但是阿菊的情況又很特殊,這個傻姐姐就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好意思去說,兩人那層窗戶紙磨蹭了幾年都沒捅破,要不是齋藤朝信這次撒潑耍橫,還不知道要熬多久。

於是聽長尾景虎也有撮合的意思,於是就順水推舟的表示支持,然後又叫虎姬帶著口信去旁敲側擊的試探阿菊的意思,也不知道阿菊是不是被這一手給嚇傻了,當時就捂著火燒似的臉蛋傻愣愣的亂點頭,然後這事就稀裏糊塗的定下來了。

一個上田長尾家的家督,上田長尾家掌控魚沼郡近乎九成的土地,配下有自己的常備武裝以及完備的家臣團,當初上田長尾家敢和一門惣領的府內長尾家別苗頭,就是依仗獨立性很強的優勢緣故。

另一個越後四宿老之一的齋藤家家督,齋藤家本是越後上杉氏的譜代家老,與長尾家家格相同,又是第一時間站進長尾家的陣營,幾十年裏順風順水的發展起來,將另外兩個家格相同的石川氏、千阪氏甩的很遠,在越後的知名度以及人脈深厚都是十分強大的。

再加上北條高廣、本莊繁長、黑川清実這幾個原越後國人在本土的影響力,越後境內幾乎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這也是當初吉良義時考慮救下國鬆的另一個動機,加深兩家的關係就在國鬆這個紐帶身上。

即使越後之龍長尾景虎,還對當年長尾政景的反叛之事無法釋懷,都無法改變這個大形勢的改變,這樣一來他們的嫡長子國鬆的救治就更加重要,隻要長尾政景的嫡長子不死,上田長尾家的家門就不會變,對於一個親善吉良家的上田長尾家,吉良義時是高舉雙手支持的。

但問題又出來了,以越後缺醫少藥的環境,根本無法治療國鬆所麵臨的病症,從先天就有問題致使身體虛弱的病症很難治,麵對這種病症,隻能用溫補氣血,調節五髒六腑緩緩改善。

同時還要配以加強國鬆的求生意誌,使他更加配合治療的受對岸,五年隻是初步方略,未來可能還會有下一個五年的方略用意鞏固療效,當然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他才十歲有的是時間,隻要能健康的活下來就不在是問題。

“國鬆還很年輕,五年還等的起,對此一定要嚴格把關,必須確保國鬆的身心健康,明白嗎?”吉良義時反複叮囑道。

“明白!”曲直瀨守真精神一振,連忙恭敬著說道:“請館主大人放心,臣下一定竭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