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婆婆的聲音,聶陽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聶陽眼前慢慢的亮了起來,場景還有些熟悉。
還是那一葉小舟上,四麵都是驚濤駭浪,海水腥臭,就連飛躍而起的魚也是爛的。
眼看要連人帶船被海浪卷入海底,可被泡的發爛的船頭忽然長出來了一點嫩芽,然後,小船被碾的粉碎,嫩芽迅速變成了參天大樹,頂天立地。
聶陽飄蕩在海裏,身子被樹叉托住了。
飄飄蕩蕩的像是在坐轎子……
可聶陽的額頭卻越來越痛,像是有人用烙鐵燙在了眉骨上!
“嘶!”
“哎呦,我的親爺爺!你可算是醒啦!”
聶陽慢慢的睜開眼睛,金算盤胡子拉碴的一張臉懟在眼前,一雙牛眼裏全是血絲,還是那樣的聒噪!
聶陽想張張口,喉嚨卻幹痛的說不出話來。
痛?
金算盤被扒拉到了一邊兒,青蓮姑娘和毒婆婆湊了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青蓮姑娘語氣平淡,但動作輕柔地用樹葉給聶陽嘴唇沾水,體貼入微。
毒婆婆老了很多,好在精神氣不錯,看了眼聶陽,撓撓頭,搖頭晃腦,掐指算著又走開了。
金算盤趕緊殷勤的跟上,虛扶著毒婆婆的胳膊,“哎呦,好我的奶奶,這藥缽味兒大,藥杵又重,我來我來……”
看來毒婆婆是有點真本事,不然金算盤也不會這麼狗腿子。
藥味兒……
聶陽動動鼻尖,是挺臭的,有些嫌惡,這什麼稀奇古怪的味道!
像是漚爛的青草汁子和硫磺、氨水混起來,又憋了十幾個臭鼬的汗腺合在一起的味道……
不聞還好,這一聞,聶陽差點吐了出來,想要伸手捂住鼻子,卻發現自己手不能動。
但是,臭味?幹痛?
在幽都城被盲蛇‘活埋’以後,他不是就沒了這些感覺嗎?
怎麼忽然又好了?
“你……你傷不輕,現在暫時還不能動,我的族人已經去請巫醫了,他們會治好你的。”
青蓮姑娘鄭重其事的承諾,但是,話裏話外都是保持距離的客氣,少了奮不顧身來相救的關切。
就算聶陽再粗心大意,也察覺了她態度的變化。
出了什麼事?
青蓮姑娘放下手上的樹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沒說,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聶陽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個低矮的樹屋裏,隻有一個簡單的木桌和幾個木墩子,小小的窗戶外麵是搖曳婆娑的茂林。
安靜祥和。
這是哪兒?
金算盤跟著獨婆婆在桌邊兒上忙活,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商量著,刺鼻的味道更重了。
哪兒像是做藥,明明是在害人!
隨著記憶漸漸回籠,聶陽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最後還揮出了一劍……
太虛真人!
“金算盤!太虛那個老烏龜呢!”
“哎!來了,”金算盤放下手上的藥杵,三步並做兩步騰騰的跑到了聶陽的床前,屈膝半跪著跟聶陽說話。
“……我說了,你老人家可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