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能去哪兒?”
方元找了幾節兒殘燭,一個個點燃了,總算是亮了點兒。
“師兄!”方元指著神像,臉色煞白。
那盤坐拈花的神像漏光,在搖擺撲朔的燭火下像是個竹燈籠,粘稠猩紅的血順著高台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濺起一圈兒的圓印。
深山舊廟,神像流血。
聶陽咽了咽唾沫,:“不怕,這是個泥塑的,不是真的。”
拿了燈籠杆從孔眼兒那兒捅進去,裏麵軟軟彈彈的,不像是泥塑石刻,像是活物。
這一捅,聶陽的小心肝兒也有點兒哆嗦,什麼活物被捅了這一下,也該有點兒動靜,這裏麵兒到底是什麼?
聶陽看了一眼方元,兩人同時屏住呼吸,準備再捅一捅,探探虛實。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背後忽然炸響,聶陽手一哆嗦,燈籠杆兒直直的戳了進去……
“大師兄!!”
人下人嚇死人,這個憨批二百五!聶陽鬆了一口氣,方元也沒那麼緊張了。
“啊,師弟!你們還挺快,我剛追到這兒就不見蹤影了,準備把人詐出來……沒想到是你們。”
聶陽白眼翻的滾圓,翻完了才開口:“大師兄,這裏麵兒有血。”
“這裏麵兒?神像?有血?不是你戳的?”
神像上燈籠杆兒栽楞楞翹著,血流的更歡了。
“那還不是大師兄你的功勞,能怪我嗎……”聶陽還沒抱怨,就見大師兄反手握斧子,把足有兩人高的神像砸的稀碎。
“既然裏麵有東西,打開看不就知道是什麼了!”
扒拉開的一片片碎泥片,大師兄溫禮一把就把裏麵的東西拖出來。
髒兮兮臭烘烘一團,長長的毛發蓬亂成一團,肢體扭曲,有四個關節以奇異的角度紮在空中,中間的一團微微起伏,還有氣兒。
“是個人!”
方元個子最矮,最先認出來地上這一團是人。
大師兄溫禮撩開那一團亂草似的頭發,仔細辨認,“口鼻眼耳,真的是個人!怎麼沒穿衣服……是男還是女啊?”
聶陽可沒有看紅果果的癖好,退了一步,“既然是人,不是鬼,那就送出去,找人救一下……”
結果一個黑影兒從天而降,低著頭擋在前麵,“不行!救什麼救!他該死!”
聶陽耳朵一動,這聲音,很是耳熟啊!
“晴兒?怎麼是你!”
屋簷上飄下來的女鬼放下胳膊,慢慢抬頭,露出臉來。
“主人……”
“師弟你還認識女鬼!你的人脈有點兒廣啊……”
聶陽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你不是了了心願,怎麼還在這兒?你在這兒做什麼?地上的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地上……地上是……那個該死的賊人。”
低頭再看一眼,聶陽都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是你的那個……林郎?”
地上一團,分不清前後。
仔細看才認出來,他的關節被掰了個反麵兒,沒了人形。
“他逃不掉,就一句一句的罵我,我就割了他的舌頭,他想跑,我就扭斷了他的腿、腳,還想爬,我就一節節掰斷了他的手,已經沒有可做的了,我也該的解恨了,可我還是在這兒……”
晴兒比聶陽還要迷茫。